今天他不掉塊肉,沒完!”
“來啊……”江生低低的吼,“有種把老子殺了。”
林鹿瞥他眼,說:“出多少錢,這事兒算完?”
張健看眼蕭原榮,后者眼神幽暗,他又看看江生,這小子不識抬舉,英姐給他機會,就陪一個月,之前的梁子就算了了,可他偏不同意,寧可挨打也不下海。
英姐一氣之下,讓他把江生打殘扔出去。要不是蕭老板的電話,估計這會兒,江生早就成廢人了。
“林小姐,”張健走到她面前,“不瞞你說,現在不是錢的事兒。”
林鹿一點就透,想起酒店里的女人,瞬間就明白了。
不差錢,差事兒。
“行,我讓你有個交代。”
“怎麼講?”張健點上煙,朝林鹿吐口,林鹿沒躲。
一圈人眼瞅著林鹿把桌上的匕首拔出來。
張健眼神警惕的看她,“想干嘛?來搶的?我們人可多著呢。”
林鹿面不改色,只是握著匕首的手指收緊,她把匕首一拋,反手握住,照著自己的大腿就是一下。
“唔……”林鹿咬牙忍住沒叫。
在場的人被她突然的舉動震得一驚。
蕭原榮微張著嘴,張健叼著的煙差點掉地上,旁邊有人「臥槽」了聲,還有人小聲嘀咕「太狠了」。
林鹿額頭冒起豆大的汗,她指著大腿上的匕首,說:
“夠交代了嗎?”
血順著大腿根很快流到腳踝,空氣里彌漫著新鮮的血腥味兒。
林鹿把匕首抽出,刀尖甩出一條血點濺在地上,她把刀穩穩的放在桌上,額頭上冒著汗。
“健哥,你說的,刀不見血,甭想出去。”
現在,刀上有血,人能走了。
江生看到林鹿腿上的血,眼白都紅了,顧不得變形的胳膊,用頭頂著地,一只手撐著身子站起,站直時前后虛晃兩下,差點沒重新摔回去。
蕭原榮深深擰起眉,這跟他預想的不一樣。
林鹿駕起江生,把他手臂繞在肩上,江生低頭看她,水霧在眼底打轉。
“能走出去嗎?”她問。
江生點頭,“……能。”
“走。”
林鹿多一個字也不想說。
兩人相互攙扶的往外走,還沒走兩步,被張健的人攔住。
江生直接把林鹿拽到身后,對面前的人說:“讓她走,跟她沒關系。”
林鹿看著江生的背影,就算他再有氣概,可也只是個才剛滿十八的大男孩,他的肩膀還不足夠強壯,他需要肩負的,并不該是眼前這亂如麻的人生。
林鹿反手握緊江生的手,回頭看向張健,“健哥。”
張健是真佩服林鹿,一女人有這氣場,絕不是善茬。
他朝人擺擺手,“讓他們走。”
林鹿拖著傷腿,說:“之前的債今天就結了,以后別找他麻煩。”
張健手邊擱著十萬,他點點頭。
林鹿拉著人就走,連招呼都沒跟蕭原榮打,蕭原榮看著兩人一瘸一拐的走出磨米廠,低低的啐了口,“媽、的!”
張健拿起桌上的一捆錢,對著周圍幾個人說:“看見沒,比爺們還爺們。”
……
走出院廠大門時,林鹿說:“快點走。”
江生噗嗤笑了,林鹿狠狠瞪他眼,“笑什麼。”
他笑弧漸深,卻扯動了撕裂的嘴角,笑中有苦,苦亦有甜。
“現在才知道怕?”江生走得慢,完全是遷就林鹿的腿,他要不是胳膊脫臼,就能抱著她離開。
林鹿臉憋得發紅,“廢話,他們人多。”不怕才不正常,“快點走,真要追上來,我肯定不管你。”
“……”江生看看她,“你不能。”
“你試試。”
“肯定不能。”
“沒時間跟你貧。”林鹿拽下江生,沒想到扯到他脫臼的手臂,“嘶——”江生吃痛的嘶了聲。
林鹿趕緊松開,“沒事吧。”
江生痞痞的笑下,“有事。”
林鹿看他臉色越來越白,心里更急,“別開玩笑,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他沒開玩笑,意識越來越模糊,眼前突然一黑,趴在林鹿肩上,含糊的說了最后一句:
“就……你了……”
第30章 病友關愛
林鹿沒聽清,「你說什麼?」。
江生殘存的意識里,在回答她——
這輩子,就你了。
“江生——”林鹿看著倒在腳下的人,跪在地上抱起他的頭,沖著人群喊:“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江生是第二天醒的,他睜開眼,全世界都是白色。
想撐著身子坐起,剛挪動下,渾身疼得他齜牙咧嘴,左邊肩膀打著固定繃帶,只能靠右手發力,坐起時嘴里憋著一口氣,一轉頭,他愣住了。
“……”
林鹿睡在旁邊的病床,頭歪在枕頭下,病號服有點大,領口咧開,露出半邊肩膀。
她鎖骨很漂亮,線條優美向上延伸。直到消失在圓潤的肩頭,那里藏著條黑色的肩帶,細細的一條,很性。感。
門口有人經過,江生尋聲望去,是路過的病人家屬。
他收回眼,開始環顧四周。
這是間四人住的病房,另外兩張床鋪沒人住,房間靜悄悄的。
江生撐著床沿下去,走到林鹿床邊,歪著一邊肩膀,曲著膝蓋,吃力的抓起她被角,將露出的肩膀和鎖骨蓋住。
他站在旁邊靜靜的看她,林鹿沒化妝,皮膚如嬰兒般滑嫩,白得似透了明,額頭的美人尖上立著毛茸茸的小頭發。因為出汗,鬢角被汗打濕,緊貼耳際。
林鹿睡相好看,在江生眼睛里,只有天使才是這副睡顏。
他目光順著往下看,最后落在纏著繃帶的腿上,他彎下腰,手輕輕覆在那塊,她這麼白,完美的像塊羊脂玉,為他落下疤,真是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