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擔心我?”
江生抿下唇,“……嗯。”
小屁孩兒還知道護人。
“我聽聽你想怎麼辦吧。”林鹿把吃完的冰粥盒扔垃圾箱里,從包里拿出濕巾擦手。
“暫時還沒想好。不過,我會有辦法的。”
“呵……”林鹿笑下,“再讓人揍一頓?”
江生不是聽不出她的嘲諷,冷眼瞥林鹿,“我的事,跟你沒關系,我想怎麼解決也跟你沒關。”
“跟我沒關,你還給我撐傘,”林鹿故意用肩膀撞下他手臂,傘晃了晃,江生垂眸看她,“你一個女的,不安全。”
林鹿彎下唇,什麼也沒說。
她沒跟江生提過一件事,這麼多年東奔西走,沒吃過虧,不是運氣好,是她擒拿格斗術了得。不然,在賓館被他按在墻上,早就不淡定了。
到了西街街口,賣糖畫的大爺今天沒出來擺攤,江生為了安全考慮,沒按照原來的路線返回,帶她七拐八拐的從小胡同鉆回去了。
半路把山澤甩掉,江生騎上車馱著林鹿一路狂奔。
如果山澤是幫英姐做事,那唯一不給林鹿添麻煩的辦法,就是辭掉這份工作。
把人送到泉水街23號,林鹿剛推開門,被江生拉住。
她回頭,江生說:“你別雇我了,今天就算我陪你晉城一日游,明天你再找個人吧。”
林鹿眼底一沉,揪住江生領口,冷笑著說:
“你以為我找導游呢?”
“……”江生沉默。
林鹿眼神發狠,“有種把剛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江生不想承認,面對林鹿的威脅他心虛了,她不再纖弱,堅韌的眼神充滿壓迫感,讓人無法忽視。
“……我是為你好。”江生支吾一句,眼皮眨了眨。
「為你好」這仨字快成標榜善意的代名詞了。
從小到大,我們經常能從父母、老師、長輩、朋友那聽到,凡是能沾上邊的人,都喜歡在選擇時,用「為你好」做謝幕詞,好像這樣他或是他們就能心安理得的幫你決定。
只是——
“不好意思,”林鹿譏諷的口吻,“我用不著你為我好。”
第21章 人各有命
江生盯著虛空,一句話都沒有反駁。
林鹿扔開他領子,一腳踹開門,厚重的鐵門撞在青磚墻上,巨大的響聲撕裂傍晚時的寂靜。
她走進去,把門關上,就像酒店里江生見她最后一眼的畫面,冷漠的眼神,看不進世間萬物。
鐵門緊閉,四合院變成一座他不可覬覦的圍城。
江生站在外,嘆口氣離開。
林鹿晚飯沒吃,握著被檸檬水從房間出來,往藤下椅子一坐,腦子被江生氣得生疼。
她慢慢地揉著太陽穴,桌上放著紅色油紙傘,林鹿睜開眼,撒氣般的把傘狠掃在地。
夏季的夜,萬物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你展示屬于她獨特的美感,而林鹿此時無心顧暇,在想江生的事。
她今天又把他關在門外,他的眼神與酒店那天如出一轍。
林鹿心里窩火,不是她拋棄他的,是他主動放棄,鍋憑什麼她背。
她不是慈善家,也不是上帝,沒多余的寬容給他,也不會寬恕他犯下的錯誤。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算了,人各有命,富貴在天。
剩下的半杯檸檬水喝了,杯子往桌上一擱,靠著藤椅翻開速寫本,她在籌備冬季時裝發布會,今天古城一行,收獲頗豐。
燈下,林鹿安靜,筆尖沙沙,修長的手指握著筆,線條在筆下流暢的勾勒。
一旦沉浸在某件事中的林鹿,會忽略時間,等她意識到晨曦微露,已是黎明破曉。
桌上地上布滿廢棄的手稿,她人倦怠的抬起頭,揉著酸痛的脖子,起身回西屋補覺。
人倒在床上,瞬間就睡了。
她做了個漫長而赧赧的夢,夢里她與江生糾纏,瘋狂、激情,無處不在的欲與望,燃得她整個人瘋狂。
「嘀嘀……」手機在床頭上震動,將她從夢中拉醒。
林鹿睜開眼,微微喘著,懶懶的翻身將床頭柜上的手機抓過來,號碼是陸承,他人在加拿大出差,這時候正是渥太華的零點。
夜貓子又加班了。
林鹿按下接聽,放在耳邊,“喂。”
“你是沒睡,還是才醒?”陸承聽她語氣判斷。
“剛醒。”林鹿下床,倒杯水喝。
“又熬夜畫圖了?”
“嗯。”
有了之前那通電話,陸承很擔心林鹿。他說:
“你總這麼拼,身體要出事的。”
林鹿把杯子放下,桌上放著江生畫的素描。
驀地,腦子里出現剛才銀亂的夢境,指腹劃過紙張,說:“你別光說我,你也是。”
陸承在電話里低低的笑。
“笑,”林鹿一眼看穿他,“你一剛加完班的跟我說別拼,貌似不太有說服力吧。”
聞言,陸承溫聲說:“我是男人,忙碌程度反應對社會的價值。”
“哈,”林鹿反諷,“讓你這麼說,夜店開到凌晨,里面的人都是在生產社會價值,創造剩余勞動力?”
陸承扶額,林鹿繼續揶揄,“世界上有一種人,比你優秀,還比你努力,你說可不可怕。”
“在說你?”陸承笑意濃濃。
只有在與林鹿相處中,陸承才是溫和的、雅痞的、輕松的。
第22章 還怎麼睡
投資圈里,誰人不知陸承殺伐果決,心狠手辣。
沒辦法,弱肉強食的世界,你棋差一招,很可能就是別人的盤中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