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以為自己掩藏的好,慢慢的爬上墻頭,跨坐在上。
他想知道,她為什麼幾次三番的出現,有什麼目的。
不知過了多久,林鹿再看暗處時,人影不在。
“小屁孩。”她白了眼墻頭,回屋了。
夜里,林鹿躺在床上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想河床上拍下的照片。
半夜兩點,林鹿突然一個猛子坐起,走到書桌前拆下相機里的SD卡,用恢復軟件將刪除的照片找回。
畫面放大到整個屏幕,夜空下,草海前,他穿著白襯衫微側著臉,衣角被風揚起,頭發凌亂,狹長的眸微瞇,目光里是黑夜賦予他的神秘、不羈,還有狂放的自由。
林鹿拄著下巴看他,不知道看了多久,拿起筆在素描本上勾勒線條。
窗外,月影婆娑,窗內,人影綽綽。
設計圖畫好后,林鹿傳給肖楠楠。
第5章 陰魂不散
林鹿有晨練的習慣,頭天晚上她用手機查到四合院附近有個剛建成的運動場,五點剛過,手機鬧鐘就響了,她換好慢跑鞋帶上耳機便出門了。
早上晨霧大,能見度十多米,林鹿跑了五圈,也沒見到幾個人。
日頭漸漸升起,剝開霧氣,鐵柵欄外也漸有人煙。
此時,江生騎著一輛自行車從運動場外的小道上經過,林鹿目光追著他,腳下的步子也放慢了。
等人騎過去,她看到自行車的后座上裝著貨筐,上面印刷著「晉山牛奶」四個字。
“……”
這是什麼活兒都接?
林鹿跑累了,頂著一身汗往回走,路過一家早點鋪子,林鹿停下了。
她小時候在這家吃過,豆漿是現磨的,油條炸得外焦里嫩,老板沒變,他還是圍著一粗布圍裙炸油條,老板娘麻利的招呼客人。
除了店面,人依然沒變,在這變幻莫測的世界里,不變倒成了件稀罕事了。
林鹿想嘗嘗還是不是過去的味道。
一進去,早點店里人多,顧客把靠近窗口的位置都占滿了,她只能坐在門口的位置。
“老板娘,一碗豆漿兩根油條。”
“來嘞,自己找地兒坐。”
招呼完她,老板娘拿起盤子,給林鹿撿了兩根新炸好的油條,豆漿也很快端上桌。
林鹿夾起一根油條,在豆漿里沾了沾,邊吃邊看著大街上的熱鬧,要巧不巧的竟發現對面的晉山奶站。
她看著招牌,細嚼慢咽。
街不算寬,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林鹿吃掉半根油條時,對面奶站停下一輛自行車,江生從車上下來,小跑著上了臺階。
林鹿隱約聽到他稱呼奶站門口的男人「隋哥」。
“今兒個快啊。”
“我一會兒有事,就提早送了。”
被叫隋哥的男人把身后的簾子一撩,“進屋歇會兒。”
倆人進了奶站,林鹿收回眼,拿起勺子舀口豆漿喝。
等江生從奶站出來,一抬眼便瞧見對面的林鹿。
“!”他先是一愣。
站在原地與林鹿對視兩秒,從兜里摸出煙背風點上,又回頭歪著腦袋看她。
真是陰魂不散。
林鹿看出他眼睛里那點不屑,也沒避諱什麼,端起碗,朝他一舉,先干為敬。
“……”江生別開臉,笑下。
有些相遇是注定的,躲都躲不過。
從邁出第一步開始,江生就明白這個道理。
江生睨著她,見人喝了大半碗豆漿,放下碗還對他惡趣味的吧嗒一下嘴,他咬牙狠吐口煙,把半截煙往地上一摔,鞋尖用力碾了碾,走過去。
江生坐在林鹿對面。
“珍姨,一碗豆漿,四根油條。”
林鹿看著自己盤子里小臂長的油條,四根吃得了嗎?
“小生來了。”
再聽這口氣,老板娘與江生很熟悉。
桌上又多一碗豆漿,江生從她手邊的筷簍里抽出筷子,油條上來了,他夾起一根咬口,端起碗喝口豆漿。邊嚼邊說:
“你跟著我干嘛?”
林鹿回答的直白:
“好奇。”
“……”江生咀嚼的腮幫子緩而慢,并不相信她。
林鹿觀察他的變化,他臉色冷淡,嘴角的淤青也淡了。
江生又繼續吃,林鹿也沒再提話茬。
四根油條被他狼吞虎咽的吃完,起身從褲兜里掏出零錢往桌上一拍。
“珍姨,錢放桌上了。”
老板娘趕緊放下抹布,過來收錢,林鹿也站起來,把帳一起算了。
倆人一前一后出了早點鋪子,林鹿走在后,問:
“你是福利院的孩子?”
孩子?江生回頭,“你瞅我,像孩子?”
林鹿并沒有在意他的不悅,只聽江生又說:“你想干嘛?”
她……“好奇。”
這回答,讓江生覺得自己像個白癡。
可真他媽的,“無聊。”
林鹿問他,“你多大?”
江生沒理她。
“在福利院的話,應該沒過18歲?”
江生猛地站定,冷眼睨著她,“你想說什麼?”
他越是緊繃,她越是慵懶,眼神像曬太陽的貓,瞇起來,彎彎的。
“你未成年可以去做那種事?”
“那種事?”他重復著,“哪種事?”
林鹿是個遇強則強的人,狐貍似得的眼尾一抬,水潤的眼睛里全是你摸不透的神色。
陽光下,她的樣子美極了。
不知是不是她運動后的原因,海棠色的臉頰有著少女般的光澤,她出了汗,但并不難聞,濕發已干,黏在臉上,讓強迫癥的人手癢的想去幫她拿開。
林鹿再次重復,“你,可以做那種工作?”
江生眼底一沉,咬著腮幫子鼓了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