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她指尖下的風情,精致的鎖骨,柔美的事業線。
衣領隨她抓癢的動作微動,黑色內衣邊緣若隱若現,江生從鼻尖哼笑出聲。
林鹿察覺不對,一把按住領口,狠瞪眼江生。
“小畜生。”
“你再罵句?!”
江生口氣危險,林鹿抿住唇,不敢出聲了。
他一直看著她,看得林鹿心里發毛。
其實,江生已經超出了林鹿對于少年的定義,他強壯的身體一直在提醒她,他是個男人。
林鹿心虛,但面上卻依舊不卑不亢,江生畢竟年紀小,對視下,先敗下陣,把目光重新投入到對面的草海里。
他有些別扭的口氣說:“是你叫我的。”
“我叫你看我了?”
“……”
一句話,把江生問得一噎。
“叫我干嘛?”
聽他語氣,林鹿就知道她占上風了,眼角眉梢都染著得意。
心里暗道,不跟他小屁孩一般見識,指著河對岸的小光點,問:
“那里是什麼?”
“哪?”江生頭一歪,順著她指尖望去,下巴一昂,“你說那個光點?”
“嗯。”
“那是養蜂住的帳篷。”
林鹿問:“賣蜂蜜嗎?”
“賣。”
“哦,”林鹿點點頭。
江生聽她這意思,“你要買?”
“不買。”
“不買你問。”
“不行嗎。”
“……”
江生再次看她,卻看到她嘴角飛揚,笑得很美。
視線從她嘴角緩緩上移,江生也不明白自己怎麼了,他從沒對一個女人有過這樣的感覺,明明不想在意,可你的視線總想去捕捉她。
最終,帶著溫度的目光又重新落在她唇上。
“我是該謝謝你,還是該跟你算賬?”
“算賬?”
他半闔著眼,“忘了?”
“……”怎麼可能忘。
“忘了,我提醒你。”
“沒。”
不知是他有心還是無意,這三兩句話嗓音低沉,帶著性感的暗啞,很好聽。
林鹿感覺耳朵要懷孕了。
兩人間的距離很近,林鹿態度坦蕩。
“你覺得我欠你?”
“沒有嗎?”
他們離得太近了,近到讓林鹿好似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引得她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張開。這感覺,很奇妙。
江生在等她回答,林鹿掩藏的很好,把相機蓋子一扭,掛在肩上,淡淡的說:
“我看你最該做的,就是介紹下自己。”
說完,轉身朝下游走。
“你,”一個你hold不住氣場的女人,總是讓人心煩的。
江生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或者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林鹿還沒走幾步,身后傳來一聲:
“我叫江生。”
他的聲音打破寂靜,洪亮而有氣勢。
林鹿腳步未停,繼續走。
她走在前,他走在后,走走停停,不累時拍照、累了就抽支煙。等拿到足夠的素材,林鹿掉頭往回走。
一轉身,看到清白的月光下,他坐在石頭上,手臂搭在曲起的膝蓋上,指尖的煙被河風吹的忽明忽滅。
還沒走?
林鹿幾乎把他忘了。
透過黑暗,她能感覺到他在看她。別問為什麼能感覺到,目光太過熾熱,也太過躁動,像忽視掉很難。
她路過他,手腕被一把握住,力量很大,林鹿被迫站住。
在這一刻,林鹿切身感覺到他的強壯。
江生視線落在被他攥住的手腕上,女人的手腕纖細、柔軟,好像用力便能輕易折斷。
林鹿低頭,風一過,耳邊的發被風吹亂,動了動手腕,卻被箍得死死的,他的態度明擺著就是你不說,就別想走。
“林鹿。”她抬眉,“可以放手嗎?”
江生另一只手拽住她胳膊,借力站起來。
林鹿被他拽的身子往前傾,人站起,腕子上的手松開,江生朝上游走,林鹿跟在后。
此時,云紗遮月,看不清腳下的路。
“跟我走。”江生說。
林鹿看著他背,跟著江生走。
河床上鋪著大小不一的鵝卵石,路不好走,她深一腳淺一腳的。
在日后的很多個夜里,林鹿都記著這天的情景。
林鹿盯著他踩下去的位置,心里卻在想,他們相處的模式有點意思,就像盲人與導盲犬。只是,對于她這個盲人而言,眼前的導盲犬并不溫順,相反,很危險,像條小狼狗。
“呵。”林鹿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前面的人問:“你笑什麼?”
“沒什麼。”
“無聊。”
又走了一段路,江生沒由來的一句,“謝謝。”
林鹿沒聽清,“什麼?”
江生放慢腳步,邊走邊說:“你打電話叫來的酒店保安。”
“不知道你說什麼。”
“你不用不承認,我知道是你。”
林鹿繼續走,前面的人會時不時回頭照看下她。
走出河灘,回到柏油路上,倆人還保持著一前一后的距離。
到了路口麻辣燙攤時,江生朝左轉,林鹿叫住他,“等等。”
江生停下來,轉身面對林鹿,看著她。
林鹿問:“那晚,”
她口型打開的一瞬,江生就知道她要問什麼,不等她問完,江生打斷她,“再見。”
“再什麼見,我還沒問,”完,“哎,你跑什麼。”
林鹿就看著他,跑進夜色里,沿著蜿蜒的路燈光,直至巷子的深處……
林鹿白了他背影眼,又去一旁的小吃攤買碗麻辣燙,才回去。
四合院里,葡萄藤下亮著一盞燈,把整個小院都照亮了,蟲蛾繞著燈泡亂飛,清涼的晚風徐徐而來。
林鹿進屋點盤蚊香出來,放在桌下,兩腿大白腿交疊,往藤椅上坐,一縷青煙順著她腿縫往桌沿攀升。
此時,墻頭冒出個人影,林鹿余光掃到,假裝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