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笑的時候,面色冷,給人的感覺有些傲氣。
“切,拽什麼拽。”義工小聲嘟囔。
臨走前,搭茬的義工拉住她,“林小姐,方便留個微信嗎?你看我們都挺熱衷于社會公益事業的,大家聚在一起就是緣分,我們,”
不等她說完,林鹿回:“不方便。”
義工臉都白了。
林鹿就是這樣的人,她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態度、想法,甚至不在意你是否存在,她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快出福利院時,給她發草莓的小女孩又追來了,塞她手里一個保鮮盒就跑開了。
“哎……?”
孩子跑遠了,林鹿低頭打開蓋子,是滿滿一盒櫻桃。
她笑下,闔上蓋子走出福利院。
在林鹿離開不久,江生也走了。
……
退了酒店的房間,林鹿拖著箱子上了出租車。
“師傅,去泉水街23號。”
司機按下計價器,啟車駛離。
林鹿姥姥在這有一座老房子,傳統的四合院,多少年沒人住。但還是有人幫著定期搭理,并未破敗。
四合院內青磚白墻紅木門窗,窗戶對開,門上掛著一把新鮮的蒿草,端午過了沒幾日,綁著的紅布條顏色鮮麗。
東屋的屋檐下有一窩燕子,里面的燕仔兒嘰嘰喳喳,伸著脖子喚母燕。
林鹿收回眼,拖著行李穿過門屋,邁過門檻,一股撲鼻的茉莉花香令她不禁皺了皺眉頭。
她很小就不喜歡花香和甜,至于為什麼,她也說不來。
提著行李直奔西屋去的,以前姥姥住主屋,母親住東屋,她住西屋,老東少西特規矩傳統。她小時候在這住過一陣,后來她媽工作調動,兩人便離開這里。
雖然記憶久遠,可很多事情,從沒因為時間的變遷而淡忘。
西屋的門一開,干凈整潔,她把手里的箱子拖到床腳擱下,挽起袖口抱著床褥到院子里晾曬。
門窗敞開,把陽光和新鮮的空氣放進來,林鹿拿紙巾印掉額頭上的汗,坐在院里的石凳上點了根煙。
煙霧輕薄的飄散在空氣里,林鹿漫不經心的環視整個院子,不知不覺的,被太陽曬得白得發光的被子上出現少年的影子。
江生……她默默念著名字。
林鹿把煙掐了,進屋將筆記本電腦打開,找了半天也沒看到WIFI接口,把門一關,上街了。
從四合院到主街得走二十多分鐘,寬帶營業廳還在街尾,林鹿從城東走到城西,打算在這住個把月,沒寬帶就辦不了工作。業務員告訴她寬帶當天安裝不了,要第二天派人去。
回去的路上,在街邊的菜市場買了半把芹菜,五個土豆,還有米面油,等其他生活用品。
走進胡同時,林鹿余光向后看眼,并沒發現什麼。
一天時間,她重新打掃了四合院,把院中央栽的幾株茉莉花挖出來,移到院墻外,從河里撿了一筐石頭,把土壓上,被子晾曬好,鋪上新床單,抹掉額頭的汗,昂頭看天地間。
此時,已近暮色四合。
林鹿從廚房端著碗筷出來,放在葡萄藤下的桌上,邊吃邊點開微信。
竟出現一條請求信息,內容如下:
你好,我是福利院的義工王暢
林鹿按了忽略,點開肖楠楠的微信,她發了三條。一條問她到了沒,一條提示她看郵件,還有一條…有沒有艷遇。
她回復簡單,到了,吃完就看,沒有。
吃過飯,林鹿打開筆記本,連接上手機熱點,有一單高級定制的宴會禮服訂單,林鹿看下對方的要求和出價,回復接單。
對方的要求,夜空與草海。
林鹿拿出相機,走出四合院。
她來到河邊,對岸是一片草海,此時夜空幽深,繁星細碎,林鹿對著夜空按下快門。
剎那,一個白衣少年穿行而過。
畫面定格,少年側著頭,眉心擰起,眼神清冷不悅。
他三步并作兩步走來,一把握住林鹿的手腕,將相機搶下,“誰讓你拍的?”
林鹿本能的去搶相機,心里卻在嘀咕——
真邪門了。
第4章 我叫江生
這是兩人第三次見面,每一次氣氛都差到爆。
“放手。”林鹿去搶相機,江生沒放。
“誰讓你拍的?”
“誰想拍你了!”
倆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默了。
林鹿不太高興的聳開對方的手,當著江生的面將照片刪除。
“行了吧。”她下巴一昂,理直氣壯的。
江生見她混不吝的勁兒,心里甭提有多抓狂。
他狠睨她眼,林鹿完全不怕,氣得江生頂下腮后,忽然傾身靠近她,林鹿瞳仁膛大,心猛地一磕。
“干嘛?”
她警覺的上下打量他,這畏懼的反應令江生愉悅,心里不禁冒出個可笑而狡黠的想法。
他帶著危險的口氣說:“你說……我擱這把你……”笑下,“能怎麼樣?”
林鹿一看他表情就知道在逗她。
“帶套了嗎?”
她聲音輕輕的,就像現在的河風,拂過皮膚表面,絲絲涼涼。
江生臉一紅,手卡著腰帶的位置轉身面對河面。
“切……”他嗤聲。
林鹿瞟他眼,切什麼切,也跟著面對著河。
此時,鏤月裁云,河風沁涼,草海翻滾著浪,洶涌澎湃。
“哎,”林鹿叫他。
“嗯?”江生轉頭。
兩人穿過月光對視。
潮濕的空氣撲在臉上,她柔軟的發尖掃過鎖骨,癢得讓她抓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