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蕭文淵真的對她好,那她應該不會那樣千杯不醉。不會從槍林彈雨里攢下一身傷疤,更不會放任她游走于黑暗世界的邊緣。
蕭文淵只是對她最特殊而已,只陪她一個人練拳,只教她一個人射擊,只帶她一個人出行,只對她一個人微笑。
那樣特殊,特殊到包括洛千凝,包括陸薇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蕭文淵對她這樣好,一定是很喜歡她。
直到遇見墨霆琛,才知道,喜歡一個人,應該是這樣的,他舍不得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他知道她會格斗。但是關鍵時刻寧愿以身擋刀,都不許她受傷,他知道她來歷不明。可是他就是把她抓的死死的不撒手,不許任何人質疑她。
墨霆琛對她的好,在每天的清晨里,在晚風里,在每一杯水里。在男人的眼淚里,和洛千凝的笑容里。
可是那個時候,她不懂得,她以為蕭文淵的特殊對待,就是好,像是得到那樣與眾不同的待遇,就是得到了愛情。可是在這場與眾不同里,她還沒來得及交出心,就丟了命。
所以現在想起來,除了那些不可思議之外,竟然十分意外的想到。以前那個時候,她怎麼會覺得蕭文淵對她很好呢?
她明明是自己熬過了那麼多殘忍的訓練,走過了那麼多孤獨的夜晚,又目睹了那些冰冷的殺戮,吃了那麼多那麼多的苦,才會走到王牌殺手的那個位置。如果蕭文淵如同墨霆琛這樣嬌慣她,她絕不會走到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地位。
墨霆琛其實是不大愿意從洛千凝口中聽到蕭文淵的名字的。
可是她這樣說了,他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生氣,不是吃醋,而是心疼。
他忽然很心疼他的小女人,少女時期懵懵懂懂,為那樣一個人,那樣不算是一段感情的感情,丟掉了性命。
墨霆琛張開手,抱了抱洛千凝,說道:“所以我來了,以后,我來對你好。”
洛千凝靠在墨霆琛懷里,釋然的笑了笑,她點點頭,說道:“是啊,還好你來了,這世界一下子都變好了。”
墨霆琛親了親她的發心,牽起了她的手,說道:“走吧,回家了。”
洛千凝點點頭,跟著墨霆琛出門上了車,蕭文淵就站在他們身后,看著兩個人的擁抱和親吻,然后牽手而去。
那樣溫柔的眼神和依賴,是Rose從來沒有給過他的,可現在,通通都是墨霆琛的了。
陸薇在車上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蕭文淵,她立刻下了車,返回餐廳去找他,找到的時候,蕭文淵正一個人坐在餐廳里面喝酒。
意氣風發的男人歪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灌著紅酒,像是喝白開水一樣,沒多久就喝的臉色通紅。
陸薇立刻走過去,問道:“文淵,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跑回來喝酒?”
蕭文淵抱著酒瓶,呢喃著Rose的名字,像是呢喃著最心愛的情人,他明明用一整顆心思念著她,可是她卻走的那樣決絕。
無論陸薇說什麼,蕭文淵始終不為所動。最后,她實在沒辦法了,只好給洛千凝打了電話。
洛千凝接到陸薇打來的電話的時候,剛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來,她坐在床邊翻著手機,墨霆琛站在她身后給她吹頭發,手機就響了。
看到陸薇的來電,洛千凝還愣了愣,接起來問道:“表姐?”
“洛千凝!你現在過來XX餐廳一趟!”陸薇說的,正是今天他們約見客戶的餐廳,蕭文淵已經從中午喝到了晚上,無論陸薇說什麼都不肯走人。
洛千凝愣了,問道:“去那里做什麼?”
“你管這麼多做什麼?先過來!”陸薇急著說道。
洛千凝笑了笑,說道:“表姐,你該不會是想趁著月黑風高,把我綁架了吧?”
陸薇很不高興的說道:“誰樂意綁架你?是文淵喝醉了!你過來勸勸,至少把他騙回家去!”
洛千凝這就想不明白了,問道:“蕭總喝醉了,關我什麼事?”
正吹著頭發的墨霆琛一聽到蕭總兩個字,看了洛千凝一眼,手底下的吹風機默默地減小了風速和熱度,吹的越來越慢。
洛千凝:“……”
陸薇才是最不樂意讓洛千凝來的人。可是誰讓她長了一張和Rose一模一樣的臉呢?現在也只有她能勸得住蕭文淵別再喝了,再這麼喝下去,命都要沒了。
“洛千凝!”陸薇急得大喊:“你是想讓文淵死在酒桌上嗎?你給我過來!”
洛千凝聳了聳肩,意識到隔著電話陸薇也看不見她聳肩,默默地說道:“這樣啊,那就讓他去死吧。”
然后,她「啪嗒」一聲,干脆利落的掛了電話,身后吹風機的風速和熱度忽然要提高起來,洛千凝安逸的靠在墨霆琛腿上,沒有揭穿這個男人的小心思。
陸薇看著酩酊大醉的蕭文淵,一時間又氣又急,她的男人,卻為了另一個女人喝成了這個樣子,她怎麼能甘心?
陸薇的手伸進包里放手機,忽然摸到了一個小紙包,她一愣,想起上次想趁著和蕭文淵吃完飯,順便助助興,就水到渠成的把事情辦了,可是蕭文淵根本沒理她,這包東西也一直沒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