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口血涌上喉頭。
跟著簫譽卻又道:“對對,是陛下的酒廠,是陛下的酒廠,臣有罪,臣招待不周。”
皇上那口涌上來的血就又原路咽了回去。
簫譽覷著皇上的面色,轉頭朝兵部尚書道:“這酒若是能得你們的喜歡,是這酒的福氣。”
兵部尚書不想揭穿皇上和簫譽之間的啞謎,只道:“既然酒送來了,可否方便現在品嘗一下?”
簫譽的配合讓皇上松了口氣,臉色好看了許多,“那是當然。”
內侍總管立刻拿了銀質的酒杯上前,酒壇子開封,倒了一壺進銀質的酒壺中,然后給在場的各位南國使臣一人分了一杯。
第171章 酒水
南國人好酒,自然也懂酒。
那酒杯接過手,先送到鼻尖前聞了聞。
的確是好酒,當即便幾人臉上帶了沉醉的享受表情,跟著,就著這個表情小口的咂摸了一口酒味。
“上好的酒啊,真是好酒!”
“的確是好酒,我們南國先前也釀造不出這樣味道醇厚的酒啊,敢問,這個酒釀造了多久才出來這樣綿滑的味道?”
簫譽笑道:“我哪懂這個啊,我就是個喝酒的,怎麼釀酒我可不懂。”
南國的兵部尚書轉著手里的杯盞,朝皇上道:“這樣好的酒水,我們南國十分需要,陛下愿意的話,我們兩朝可以簽訂貿易訂單。”
皇上自然求之不得。
可這酒廠不是他的。
是長公主的。
長公主現在還在冷宮里。
搓著手指,皇上快要將指腹搓爛了,也只能笑道:“今夜只品酒賞雨,其他的,明日咱們再談。”
南國的使臣目的達到,也不多話什麼,喝了一盞味道香醇的酒,心滿意足,告辭。
他們走了,簫譽也要走,被皇上留住了,“譽兒等會兒。”
皇上叫的親切,簫譽似笑非笑頓住腳步,朝皇上看去,等南國的使臣從御書房一離開,皇上道:“南國的使臣要簽訂兩朝的酒水貿易,這貿易必須要走朝廷的公函,由朝廷出面促成。”
簫譽淡淡笑著,“我朝和南國一直有貿易往來,皮毛,牛羊,絲綢,茶葉,一直都有,兩國互通,這些都是朝廷出面促成的嗎?
如果是,臣無話可說,完全配合,臣知道什麼叫大局為重。
如果不是,那還是要請陛下給臣一個緣由,為什麼我的酒廠特殊。”
皇上恨得咬牙切齒,“要什麼緣由,你的一切都是朕給的,你從小享受的榮華富貴,哪一樣是你自己掙來的?全都是朕恩賜給你家的!
你的母親,你的父親,你,你全家的下人,全都是朕的恩賜,你們才有這樣的好日子!
現在和朕談條件?你配嗎?”
皇上義憤填膺,說的憤怒至極。
簫譽冷笑,“原來是臣不配,既然臣不配,那陛下還和臣商議什麼呢?這有什麼好商議的?陛下明明能搶,何必還要大費周折想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接搶去不就行了?
臣的母親已經被陛下軟禁了,接下來陛下軟禁誰呢?軟禁臣?
陛下如果打算軟禁臣,那請盡快,畢竟出了宮門,臣極有可能就坐了船走了!”
“你!”簫譽一提漕運,皇上那口咽回去的血到底是沒忍住,哇的一口噴了出來。
內侍總管連忙上前,遞給皇上一方帕子。
皇上憤怒的看著簫譽,“這天下,是朕的天下!”
簫譽回視皇上,“臣對陛下的江山,從來沒有興趣,臣只想過得好點,所有人都說,陛下對臣恩寵至極,是嗎?真的恩寵嗎?
只怕這些年,這樣的話聽多了,連陛下自己都覺得您對臣恩寵至極了吧!
臣不過是提醒陛下一下,臣的弟弟怎麼死的,臣并不是一無所知!”
皇上頓時瞳仁一顫,臉上蒼老而松垮的皮肉狠狠的抖動一下。
簫譽道:“目前,臣只掌控漕運,對別的毫無興趣。但是陛下若是逼得臣沒有活路了,臣就未必還會如此!”
說完,簫譽朝皇上行了個禮,轉頭出去。
皇上抄起桌案上的筆架用力朝簫譽的后背砸了過去。
簫譽前腳離開御書房,后腳那一把湖筆連帶著筆架砰的砸在御書房的大門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聽聽他說的什麼話,他在威脅朕嗎?他要造反嗎?”皇上將桌子拍的啪啪的響,手掌都拍紅了。
內侍總管立在一側,大氣不敢出。
心道,怪誰呢?
您都把長公主打入冷宮了,人家能不反抗嗎?
內侍總管不說話,皇上兀自發了一陣火,眼底洶涌著褪不去的怒意,忽然身子一垮,猛地在寬大的椅子里陷著坐進去。
“朕難道要把長公主再放出來?那朕的威儀何在!這江山是朕的江山,朕能給他榮耀,就能收回來,這漕運,大不了朕暫且讓他獨占了,朕也決不能咽下這口氣!
現在就去酒廠,將酒廠的人全給朕帶回來!
不過就是釀酒,難道沒了他簫譽,朕還釀造不出來這酒水了?”
內侍總管心里嘆了口氣,皇上氣頭上,他不敢說什麼勸慰的話,只能領命去執行。
深更半夜,酒廠人仰馬翻,禁軍統領帶人將酒廠上上下下全都帶進了宮。
別院。
平安立在書桌前,朝簫譽回稟,“正如王爺所料,陛下連夜把人全都帶進宮了,那些人咱們全都提前打好招呼了,今兒晚上不會說出王妃才是釀酒之人,會東拉西扯暫時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