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還是沒有嗎?”
“我沒找到,但……”
“什麼?”
“但歐陽還在找,我這里不是最后的結果。”
向馳見他有些古怪,便抬腳往衣帽間去了。
歐陽正在卷皮帶,一樣一樣擺到抽屜里,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她回頭望了一眼,說道:“搞得太亂了,我想重新看看,稍微收拾一下。”
向馳:“……”
他心道,掛得分門別類,整整齊齊,可不是‘稍微’收拾一下。
歐陽有點心虛,補充了一句:“我習慣了,一點不費事。”
向馳走過來,“我幫你。”
歐陽親昵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太好了,你遞我,我往里放,效率高些。”
向馳在她臉上捏了捏,彎腰撿起另一條皮帶,皮帶的針頭上勾著一只灰白色毛線帽……
歐陽腦海中靈光一閃,目光在地上一掃,找到了另一只同款不同牌子的黑色毛線帽。
用腳扒拉扒拉,還有第二只和第三只。
它們都是黑色的,至少九成新,其中一只帽子的商標還未剪掉。
向馳問:“帽子有問題?”
歐陽把幾頂帽子都撿了起來,“冬天見過王子季幾次,他從未戴過帽子。”
向馳道:“如果他要扮演多種身份,買幾頂帽子備用也在情理之中。”
“這倒也是。”歐陽同意他的意見,把一只帽子翻了過來,“既然拿起來了,我就檢查檢查吧。”
帽子都很干凈,沒有頭油的味道,更沒有污漬。
歐陽再翻回來,把折起來的一寸帽子邊緣放下來,看到里面的東西眼睛頓時亮了,“我真特麼是個天才!”
向馳趕緊靠了過來,只見帽子的折痕處躺著一小綹黑色長發,大約十幾根的樣子。
“他大爺的!”他罕見地爆了句粗口,“這也太變態了吧。
”
“找到了嗎?”秦隊跑了進來,“找到什麼了?”
向馳看著歐陽打開另一只折邊的帽檐,拿出了另一綹頭發。
他說道:“如果所料不差,我們找到死者的頭發了。”
秦隊明白了:“確實變態,難以理解!”
……
警車以最快速度抵達市局,歐陽小跑著回到法醫中心,請求實驗室先對兩綹毛發進行dna比對。
負責這一項的是個三十出頭的女同事,她聽說史沛然負責的兩樁謀殺案有了眉目,不敢耽擱,立刻放下手頭工作,先做歐陽送去的檢材。
從實驗室出來,歐陽準備去趟醫院,看看王子季。
剛要下樓,她就被后面的王主任叫住了。
王主任問:“歐陽,你急慌慌地要去做什麼?”
歐陽頓了一下,實話實說:“主任,我想去趟醫院。”
王主任輕咳一聲:“聽說你們的案子已經開始收尾了,是嗎?”
歐陽道:“對,就差醫院里的那位了,只要能順利打開他的嘴,史隊負責的兩樁女性拋尸案就可以結案了。”
王主任來了精神:“有證據了嗎?”
歐陽道:“王主任,我在嫌疑人家里找到兩綹頭發,但還沒有得到證實,我剛才就是去送檢材的。”
這麼古怪的東西出現在嫌疑人家里,一般大差不差。
王主任很滿意,“不錯,你這小丫頭不但本專業學得扎實,刑偵方面也很在行嘛。”
“您過獎了。”歐陽謙虛了一句,指指大門,“主任,我先去醫院了?”
王主任道:“歐陽呀,顱面復原的那起案子,至今沒有眉目呢,等你那邊的工作完事了,這邊就要抓緊了,知道嗎?”
歐陽明白了,這是李隊在偵查上沒有進展,就又把壓力給到她了。
但她的數據已經復核好幾遍了,沒有任何疏漏之處。也就是說,可以確定,死者的容貌應該和畫像相差不多。
但這種事爭辯不了,除非找到尸源。
“好的主任。”歐陽笑著答應下來,“您放心,王子季的案子一結,我就潛心研究顱面復原。”
……
趕到醫院時,向馳和秦隊已經在王子季的病房里了,寧安、馬卓研等人守在外面。
歐陽問:“開始審了嗎?”
寧安道:“王子季剛輸完液,向組長和秦隊剛落座。”
歐陽想了想,到底遵從內心,推門走了進去。
王子季和秦隊一起看了過來。
向馳道:“歐陽搬張椅子坐下吧。”
歐陽把另一張病床旁邊的折疊椅搬過來,在秦隊旁邊坐了。
王子季笑問:“老同學,不用避嫌嗎?”
他的手臂和大腿都打了石膏,用層層的白色紗布包裹著,就像木乃伊。臉上、手上有一條條草葉、碎石造成的割痕,血跡斑斑,可謂狼狽至極。
雖然傷勢不輕,但他的面色還算不錯,神態自若,完全沒有死到臨頭的恐懼感。
歐陽道:“此時此刻,我的另兩重身份更重要,你說呢?”
一個是被害人身份,另一個是警察身份。
王子季了然一笑,“那倒也是。你來得正好,我有問題想要問你……”
歐陽道:“你想問什麼?”
王子季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給韋莫言打工的,是上次一起吃晚飯,還是更早?”
歐陽蹙了蹙秀美的眉,“怎麼,你想知道我們的六年同窗感情是不是假的?”
王子季反問一句:“你平時最愛把義氣掛在嘴邊,同學六年,你一丁點機會都沒給我,我難道不該問嗎?”
竟然如此理直氣壯。
秦隊和向馳面面相覷,眼里皆是不可思議。
歐陽道:“我以前不是說過嗎,我若做了警察,絕不會徇私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