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半準時下班,她開車去穆蕓的學校接上她,一起趕往瓷湖區新開的一家東北菜館。
穆蕓坐上了副駕駛,“你怎麼就答應了呢。”
她和歐陽通過電話,告訴歐陽梅若安可能也來。
歐陽道:“沒關系,只要他不是嫌疑人,我們就不是仇人。”
穆蕓狐疑地看著她,“你真這樣想?”
歐陽笑了,“當然。”
穆蕓“嘖”了一聲,“就像你說的,我這替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
歐陽挑了挑眉,“沒什麼好尷尬的。只要大美地產不倒,梅若安就要把霖江的人際關系維護下去,逢場作戲而已,誰都不會當真。”
穆蕓道:“你說的對。難怪我當了老師,這樣的爾虞我詐不適合我。”
歐陽道:“戀愛談得怎麼樣了?”
穆蕓美滋滋地說道:“挺好的,我沒看錯人。”
歐陽問:“如果你們開始談婚論嫁,房子準備怎麼解決?”
穆蕓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不瞞你說,我正發愁呢,我媽說沒房絕對不能結婚。”
歐陽道:“想辦法湊個首付,貸款買一套好了。”
穆蕓搖頭,“我倆都是窮光蛋,談何容易啊。”
兩個小年輕,沒有家里支持,即便現在首付不高也很難拿的出來。
歐陽道:“借點錢吧,我可以找向馳試試。”她爸有錢,但京州的漢白玉礦山買下來了,需要添置新機器,她幫不上忙,就不能添亂了。
穆蕓還是搖頭,“不想負債過日子,我想先個租房子,就租向馳的,你覺得怎麼樣?”
向馳不會再回霖江,房子正在招租,租金比市場價格低三成。
歐陽看了她一眼,“你不怕?”
穆蕓道:“人又沒死屋里,怕什麼?”
這個確實,畢竟人都死樓道里了。
歐陽道:“只要你能說服你媽媽,我就給向馳打電話。”
穆蕓握了握拳:“必須能,一定能。”
歐陽覺得穆蕓談戀愛后自信了,學會為自己考慮了,這是個非常好的轉變。
她很欣慰。
……
東北飯館。
二人肩并肩地進了包間,說笑聲戛然而止。
周旭澤和蔣婭趕緊起了身。
周旭澤笑道:“歐陽,穆蕓,咱們可是好久沒見了。”
穆蕓笑了笑,沒有拆穿他們上個月一起吃過飯的事實。
歐陽道:“是啊,大家工作都忙。”
蔣婭走了過來,拉住歐陽的胳膊,“穆蕓過來坐,咱們女生坐一頭。”
歐陽和穆蕓把禮物遞過去,一起道了句生日快樂。
蔣婭美滋滋地收了。
歐陽順著蔣婭坐了過去,問道:“其他人呢?”
王子季、黃鶴、梅若安都沒來。
蔣婭和周旭澤對視一眼,“他們有點事,要晚一點才到,還有申恒,你不介意吧。”說到最后,她的語氣開始變得小心翼翼。
歐陽笑道:“申家是申家,梅若水也不是梅若安,只要他們不介意我參與了那些案子,我有什麼好介意的呢?”
蔣婭便對其他幾個說道:“我就知道,歐陽不可能那麼小氣。”
歐陽道:“為什麼你們要擔心我,而不是他們呢?”
劉聿道:“當然是因為你的性格更強勢。”
“原來如此。”歐陽不覺得他說的是對的,但也認為沒必要就此展開討論,她略過這個話題,又道,“王子季出國了嗎?”
蔣婭道:“聽說通知書下來了,但去不去還不確定,國內也有不錯的導師向他伸出了橄欖枝。”
穆蕓接了一句,“他那個專業,還是出國更好吧。”
蔣婭道:“應該是。”
穆蕓不解,“那他猶豫什麼呢?”
“他說國內導師的項目好,舍不得。”周旭澤道,“另外,他那個專業在國外太卷了,各種壓力都很大。”
他這樣說,歐陽就理解了。
王子季是學霸,但離真正的學神有一丟丟距離,如果國內有教授重視,不出國未必是壞事。
在這個出國留學還不算普遍的時代,作為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居然有放棄讀國外名牌大學的想法,可謂特立獨行了。
不過,誰都沒看見他的通知書,口嗨一下也未可知。
大家閑聊了一會兒,大約六點二十,梅若安、黃鶴、申恒一起走了進來。
盡管只有幾個月沒見,但梅若安和申恒肉眼可見地更穩重了,場面話說得滴水不漏。
反倒是黃鶴,酸了歐陽好幾句。
……
一輪茶水喝完,菜上齊了,周旭澤帶頭舉杯,祝蔣婭生日快樂。
歐陽沒報備,喝的可樂。
黃鶴道:“我記得歐陽以前都喝酒吧,今兒咋這麼不給面子呢?”
歐陽道:“我替你說個正確答案,我不喝酒是因為我和老梅、申總有了嫌隙,所以今天不想給面子。”
黃鶴沒料到歐陽如此直接,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歐陽又道:“今天是蔣婭生日,這一杯是敬蔣婭的,她沒意見,我認為別人就不該有意見,除非你今天見不得這里有我。”
黃鶴:“……”
梅若安道:“歐陽別生氣,老黃你還不知道嗎,跟我最好,他這是替我抱不平呢。”
半年多了,歐陽對這些同學有了更直觀的了解。
黃鶴這人有時候確實會把情緒掛到臉上,梅若安的說辭也算入情入理。
如果在此二人中找到一個殺死原主的兇手,那一定是梅若安。
穆蕓道:“那我也替我們歐陽抱個不平,她是警察,她有紀律,她除了避嫌自保還能做什麼?我請問你們,她要是被開除了,誰替她的后半輩子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