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道:“好的,吃完就走。”
向馳喝了口豆汁,“他們可能不敢對付我,但應該敢對付你們,開車一定要注意安全。”
寧安肅然道:“向組長放心。”
……
人民公園,荷花池。
范教授迎著朝陽,正一絲不茍地打太極拳。
打擾人家鍛煉肯定是不禮貌的,歐陽把手機往口袋里一裝,索性陪著他打完了一整套。
范教授笑道:“歐陽警官打得不錯嘛。”
歐陽道:“我在霖江時也天天打。”
“運動在于堅持。”范教授用毛巾擦了額頭上的汗,“歐陽警官來這里找我,還是為了郝家宜的事?”
歐陽道:“對,她涉嫌文物走私,有些事情我還得請教您老人家。”
“走私?!”范教授嚇了老大一跳,眉頭緊蹙,“難怪她搬了新家,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寧安上了前,“想不到才是正常的,您老不要想多了。”
“確實沒設防,所以也確實想不到,唉……”范教授長嘆一聲,“說吧,你們要我幫什麼忙?我想將功補過。”
他大概意識到了什麼。
歐陽道:“我們想讓您老講一講,國內野史和正史互相印證后,可能藏有寶藏的地方。”
范教授又是一聲嘆息,“果真是從這里來的。走吧,跟我回家,我給你們一份材料。”
……
范教授治學嚴謹,陳冰和郝家宜問過的問題他都查過資料,并做了詳細的筆記。
二人總共問過三十四個問題,其中十二個與寶藏相關,有起義軍的,有貪官的,有內海沉船的,還有一些是著名歷史人物的埋骨之地。
這十二個問題中,有一半范教授沒能找到相關史料,其他的都在一定程度上給予了佐證。
范教授說,一個貪官的藏寶地和另一個貪官的埋葬地最有挖掘價值,也是郝家宜最感興趣的兩個。
他老人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表示,只要警方有需要可以隨時找他,他要戴罪立功。
不知者不罪。
而且一切只是猜測,十二個問題未必真的印證著現實。
歐陽反復重申警方立場,讓范教授安了心。
……
回到市局后,歐陽和寧安也加入了摸排工作,負責核查郝家宜在津城各個郵局的郵遞記錄。
忙了三天,他們在津城華安區找到了一年之內的三個藝術品海外郵寄記錄,分別在5月、9月和12月——其他郵局沒有發現。
京州離津城不遠,但對于一個有家有工作的女人來說,郝家宜出門的次數不算少。
那麼,她是以什麼為借口來津城的呢,明明華安區既沒有著名的購物中心,也沒有美麗的旅游景點。
問題是寧安提出來的。
歐陽夾起一筷子面條,“不用借口,估計三個時間點都是上班時間。華安區離京州最近,她請個半天假,打車來一個往返時間綽綽有余。”
“有道理。”寧安喝了口熱水,“但現在我們光有郵遞記錄和證人證言,沒有走私文物的實證,接下來只怕很難辦。”
歐陽也陷入了沉思……
吃完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面,她說道:“我有一個疑問,郝家宜是學歷史的,且走私多年,她深知文物既可以保值,又可以洗錢的特性,她是怎麼做到家里一件沒有,始終干干凈凈的呢?”
寧安道:“會不會她有海外資產,早就通過郵寄的手段寄走了?”
歐陽搖頭,“她本人不在國外,那樣太沒有安全保障了。我大膽推測一下,她會不會用偽造的身份在某處購買了房產?”
話音剛落,寧安的電話響了——向馳打過來的。
他接起來,把情況匯報一下,最后以“保證完成任務”為結束語掛斷了電話。
歐陽問:“有新任務了?”
寧安豎起大拇指,“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和向組長想一起去了。而且,他和史隊已經找到了以曹思雅這個身份買的房產。”
歐陽道:“寧哥別瞎說,我們離一家人還遠著呢。”
寧安是實在人,知道他們兩家的巨大差距,玩笑要適可而止。
他看了眼向馳發來的位置信息,“成,我不瞎說。趕緊吃,吃完了過去一趟。”
下午三點四十,二人找來鎖匠,打開了一個三居室的防盜門。
室內沒裝修,白灰墻,水泥地,空空蕩蕩,說話時回音很大。
他們分頭轉了一圈,什麼都沒找到。
寧安有些喪氣,“看來是白來了,回吧。”
歐陽道:“我先上個廁所。”
寧安被她提醒了,“你先去,然后我再去。”
“哎呀!”歐陽想起來了,“她裝廁所了是嗎?”
寧安道:“對……臥槽,對啊!”
二人相視一笑,飛也似地進了廁所。
寧安打開水箱蓋,從里面捏出兩個用塑料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
歐陽定睛一看,一個塑料袋里是一只青花大碗,碗里有古董首飾兩件;另一個塑料袋裝了幾只沁色嚴重的玉器。
寧安喜滋滋地說道:“這下好了,總算有抓手了。”
歐陽道:“是啊,盡管她可以詭辯,但我們有人證、有物證,她逃不過去。”
二人把文物裝包,小心翼翼地帶下樓。
走出單元樓,歐陽一邊左右看看,一邊朝停在左側的奧迪車走了過去。
剛下一個臺階,她發現運動鞋的鞋帶松了,便蹲了下去。
就在這個當口,身后某處發出了“嘭”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