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猶豫好一會兒,到底按下了接聽鍵——他不是溫麗萍一案的嫌疑人,申家的案子目前為止與梅家無關,而且,她也很好奇,梅若安找她做什麼。
“歐陽,在忙什麼?”
“單位加班,整理整理文字材料,你呢,還在霖江嗎?”
“在霖江,本想找你一起吃晚飯的。”
“可惜我加班。”
“是啊,只能下次了。”
“好的,下次,不打擾你了,你忙吧。”
“白白。”
歐陽沒想到梅若安這麼輕易地掛了電話,申家的事一句沒問。
她覺得,他不是不想問,但知道她不會說,所以干脆閉嘴了。
城府很深,在同齡人中,他算佼佼者了。
歐陽沒多想,把刁嶺案整理一番,又把辦公桌收拾一遍,等她再次拿起水杯接水時,三輛警車從大門口開了進來。
重案組的人回來了。
她關掉辦公室的燈,趴在窗上往外看……
向馳率先從副駕駛上下來,打開桑塔納后面的門,拉出一個男子。
男子一抬頭,歐陽就認出來了,正是申恒,他穿著羊絨大衣,看不出絲毫窘迫,甚至還笑著跟向馳說了句什麼。
歐陽心里一沉,目光又看向被押下面包車的兩名男子,他們衣衫單薄、花哨,各個雙臂環胸,顯然被霖江的寒風凍著了。
這是從外地和申恒一起抓回來的。
有了這個認知,歐陽振奮了幾分。
待他們進入刑偵樓,她鎖好門,也下去了。
二號審訊室啟用了,重案組的人大部分都在監聽室。
審訊已經開始了,大家誰都沒招呼誰,靜靜地聽著監控設備里傳出來的不太大的聲音……
審訊室里。
向馳率先發問:“姓名,年齡,籍貫。
”
坐在被審位置上的男子三十多歲,眼睛小且狠厲,唇薄如刀,右手手腕上刺了條青龍。
他翻了個白眼,“曹岳,三十三,琨城人。”
向馳道:“琨城興水人。”
曹岳翹起二郎腿,翻了個白眼,“知道還問,問你媽!”
向馳平靜如水,“曹岳,96年8月20日,搶劫一位老人時,導致對方重傷致死,被警方通緝。”
曹岳梗著脖子:“對,就是老子干的,怎麼地?”
秦隊插了一句,“你和申恒什麼關系?”
曹岳頓住了,隔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沒什麼關系。”
秦隊哂笑一聲,“沒關系,你會去接他?”
曹岳的目光躲閃著,顯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所以干脆耍無賴不說了。
“你不說自然有人說。”向馳把話題接了過來,“2月15號凌晨,你在哪里?”
曹岳放下了二郎腿,“凌晨,當然是摟女人睡覺了,有問題嗎?”
向馳道:“女人叫什麼名字,在哪兒睡的覺?”
曹岳挪了挪屁股,“在家,從街上找的站街女,不知道叫啥。”
向馳道:“你家在哪兒?”
曹岳的額頭上有了薄汗,“不、不對,在小賓館,霖江火車站附近的小賓館,我不記得名字了。”
向馳知道他在撒謊,但并不追問,換了個問題:“去年12月13日早上,你在哪里?”
曹岳的雙腳挪動了一下,“我腦子不好,不記得了。”
秦隊冷冷地說道:“你想好了再說,省得到時候埋怨我們沒給你機會。”
曹岳道:“老子要什麼機會,不就是故意傷害致死嗎,頂多判個無期,老子不怕!”
……
監聽室里。
方文景道:“這就是條癩皮狗,他身上有命案,想突破他的心里防線難了。”
其他幾人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歐陽沒表態,雖然難,但她相信向馳,還有兩個人沒審,急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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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 小有收獲
◎心理戰贏了◎
向馳和秦隊從審訊室里出來了。
寧安接兩杯溫水遞了過去, 向馳大概渴了,接過來一飲而盡。
秦隊端著杯子說道:“杜剛年輕, 估計會容易些?”
“肯定的。”尹方圓道,“看這意思,他們在路上沒交流過。”
秦隊把空杯子扔進垃圾桶,“對,向組長特意交代過花洲警方。”
丁維拍了個馬屁,“向組長未雨綢繆,太周全了。”
寧安和馬卓研一起點點頭。
他們在京州這段時間跟向馳學到不少,對這一點感觸頗深。
馬卓研問:“什麼時候審杜剛, 我去把人帶來?”
向馳道:“不急,再等等。”
寧安不明白:“為什麼?”
向馳道:“杜剛年輕, 他可能會這樣想,我們審的時間越長, 曹岳交代的就越詳細, 這樣他的心理壓力就會越大。”
“是這個道理。”秦隊忽然看向歐陽,“你值班?”
歐陽遲疑了一下,“不值班, 就是過來看看……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她本想說‘過來看看熱鬧’, 但大家都這麼忙, 那樣說太沒有眼色了。
正在接水的向馳勾起唇角笑了笑,心道,什麼幫忙,你這丫頭分明是看熱鬧來了。
……
十分鐘后,向馳和秦隊進入三號審訊室, 歐陽等人也跟了過去。
犯人就位了。
杜剛, 二十七歲, 五官端正,穿著簡簡單單的繡花白襯衫和牛仔褲,眼里沒有戾氣,表情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