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說過,以你的資歷去哪兒都成,他給你換個地方,還是做文職安全,你說呢?”
向馳不想繼續這種無意義的對話,敷衍道:“等這個案子結束了,我去找大伯聊聊。”
王弘道:“好,到時候你不去我去。”
王彩唐穿著運動套裝從外面進來了,跟在她身后的保姆阿姨的手里拎著兩套女裝和兩雙鞋。
她問道:“小馳,這是你給誰定的衣服?女朋友嗎?”
向馳道:“同事。”
王彩唐來了興致,“給女同事買衣服,你喜歡她?”
向馳道:“就是同事,今天的聚會她陪我參加。”
王弘好奇道:“有公事?”
向馳道:“都是私事。”
王彩唐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一臉嚴肅地說道:“怎麼,你要利用這個女同事拒絕韋嘉童?”
向馳道:“對,我不喜歡韋嘉童。”
王彩唐蹙起兩道紋繡的柳葉眉,“她到底哪里不好?”
向馳決定如實相告:“媽,我在查韋莫言。”
王彩唐問:“韋叔叔,他怎麼了?”
向尋從一樓臥室出來,“小馳,你覺得你姥爺的事和他有關?”
王彩唐搖搖頭,“他和你姥爺是好朋友,而且,他是搞書畫的,不懂唐三彩。小馳,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向馳正色道:“他不懂唐三彩,但我姥爺懂書畫,懂瓷器。”
王彩唐的臉色沉了下去,“他們幾十年的關系了,我從沒往這個方向思考過。”
王弘給向尋倒了碗豆汁,“爸,媽,咱就不要干預小馳了吧。他才二十八,婚事晚幾年再操心也來得及。”
向尋道:“婚事是小事,韋莫言的事是大事。王、韋兩家世交,一旦處理不好,肯定會被圈里人看笑話。”
王彩唐咬牙道:“只要能給我爸洗冤,是不是笑話我才不管。
小馳,既然你覺得姓韋的有問題,媽就不逼你了,但你要知道,查案要緊,個人安全更要緊,知道嗎?”
向馳道:“放心吧。”
“我不放心。”王彩唐一擺手,“這事我說了不算,就不多說了。我問你,這位女同事和借住在皇家花園的是同一個嗎?”
向馳警惕地看著她,“當然,怎麼了?”
王弘道:“小馳,你以前可沒這麼有耐心,又是安排住宿,又是張羅衣服,怕一套不喜歡,還選了兩套。”
向馳道:“哥,她救我三次,我的命不值我操這點心回報嗎?”
王弘:“我跟爸媽商量過,一套房加三百萬。不是你不同意,說同事之間互相幫助,物質感謝太俗嗎?”
“過命的關系,提錢確實俗了點兒。”向尋道,“看來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刑警嗎?”
向馳道:“她是法醫,二十三歲。”他這幾天不是陪姥姥,就是在外面,沒正八經地跟家里聊這件事。
“居然是法醫!”向尋看向王彩唐,“小馳讓一個小法醫給救了,還三次,看來這個女孩子比特種兵還能打呢。”
王彩唐道:“以身相許肯定不行,咱家小馳長的比較秀氣,壓不住人家。”
“……”向馳無語了,“爸,媽,你們說什麼呢?我只是給她定兩套衣服而已,談不到男婚女嫁。”
“爸,媽,他只說‘談不到’,不是像拒絕韋嘉童那樣明確地拒絕。”王弘發現了新大陸,“我說小馳,你不是真想以身相許吧。”
“我現在麻煩纏身,對手至今不明確,戀愛和結婚都不適合我。”向馳起了身,繞過去拎上給歐陽的衣服,“我的事你們不用管,我有分寸。”
三口人看著向馳上了樓。
向尋道:“聽說死人特別沉,那姑娘是個大力士,難怪能救小馳。
”
王弘道:“爸,你這話讓我想起了魯智深和孫二娘。”他打了個激靈。
王彩唐道:“少胡說八道,那衣服我看了,正常尺碼,那姑娘又高又瘦。”
王弘反駁道:“她可能長了孫二娘的身材,但有魯智深的力氣。”
向尋道:“算了,別猜了,怪不尊重人的。”
王弘道:“爸,那可能是你的二兒媳婦,必須重視。”
王彩唐道:“法醫和刑警,彼此有共同語言,只要小馳喜歡,隨他去吧。”
王弘不樂意了,“媽,你還真想讓小馳以身相許不成?萬一是個女版魯智深,你不怕笑話,我還怕呢。”
王彩唐道:“怎麼,你還能管得住他不成?”
王弘眼珠子一轉,“我是管不了,但我可以偵查偵查,防患于未然嘛。”
……
上午十點,向馳到了皇家花園。
歐陽武載著兒子和歐陽文一家三口出去玩了,家里只有陳秀蓮和歐陽堂姐妹。
陳秀蓮開的門。
她笑著說道:“小向來啦,你稍坐一下,我去叫芮芮。”
向馳道:“麻煩嬸子了。”
樓梯上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不用叫,我來了。”
陳秀蓮道:“你慢一點。”
“好的。”歐陽下來了,“向組長帶衣服了嗎?”
一個照面間,陳秀蓮看清了她的臉,驚道:“你眼睛怎麼了,被誰打青了嗎?”
歐陽從向馳手里接過衣服,“我畫了一點眼妝,是不是不太像我自己了?”
她畫了歐式眼妝,粗眼線眼尾上挑,抹了橘棕色啞光口紅。
向馳也驚訝極了。
不化妝的歐陽有一種乖巧的、精靈古怪的美,化了妝的她則有了一種野性美,和平時判若兩人。
他說道:“還好,適合今天的場合。”
聽他這麼說,陳秀蓮便不說什麼了,只是擔憂地嘆了口氣。
歐陽只當沒聽見,帶著兩套衣服風風火火地去衛生間了。
歐陽茜茜也下來了,看到向馳,她足足愣了好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