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想起遠在瓊臺的父母了,便拿出電話打了過去。
歐陽武的笑聲一如既往的洪亮,陳秀蓮的性格雖然不那麼外放,但歐陽從她的語氣感覺到了輕松和快活。
做家庭主婦有家庭主婦的快樂,工作女性有工作女性的煩惱。
如果她是陳秀蓮那樣的人,想必不會如此排斥梅若安的追求吧。
不,不對。
陳秀蓮非常有自知之明,而且她和歐陽武門當戶對。
歐陽一邊踱步一邊思考著。
其實,梅若安還算不錯,性格溫和,有紳士風度……
想到這里,她忽然想起了刁嶺,像他那種反社會人格的人,通常很擅長偽裝自己,明明缺少共情,卻能通過學習和模仿表現得和正常人一模一樣,但他們骨子里冷血,自私,天生重口味,愛刺激。
梅若安會是那種人嗎?
“他家里不會同意的。”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歐陽的思緒。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就見向馳站在一盞路燈下,雙手插兜,痞痞地站在那里,閑閑地看著她。
“我說的是梅若安。”向馳補充了一句。
“他說他是家中老三,在婚姻上沒有門當戶對的困擾。”歐陽實事求是地替梅若安辯解了一句。
“有可能。但你要明白,階級這個東西不是你說沒有就沒有,你說平等就平等的。”
“我明白,太明白了。”
“那就好。”
“謝謝?”
“不客氣,走吧,我們進去。”
“好。”
向馳等她走過來,二人肩并肩地進了燒烤店。
此時的他還沒有意識到,剛剛的話已經給他挖了一個巨坑,還天真地認為自己挽救了一個愛情即將失敗的單純小姑娘。
進去后,歐陽同梅若安等人打過招呼,又回到同事了這一桌。
九點半,兩桌人一起散了。
歐陽將順路的同事送回家,在自家樓門口下車時,發現下雪了。
這是今年2001年的第一場雪。
站在路燈下,向上看,潔白的雪花在一束束光線中盤旋、起舞……
歐陽仰著頭,彷佛置身于精靈的王國。
這一刻,她忘了漸起的北風,忘了徹骨的寒冷,也忘了剛剛還在腦海中盤旋的私心雜念。
向馳走過來時,梳著丸子頭、穿著酒紅色羽絨服的小姑娘正站在一團光亮里,臉上帶著笑意,用目光追逐著調皮的雪花,美好得像童話里的小公主。
他看了好一會兒,說道:“‘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下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你裝飾了別人的夢’?”歐陽回過神,“向組長回來啦。”
向馳道:“走吧,我們看看你的小狗去。”
歐陽快步過來,“我臨走時給它喂了吃的,估計紙箱子要發河啦。”
向馳問:“過年怎麼辦,你要帶上它嗎?”
歐陽道:“帶上吧。”
向馳道:“可以,如果你沒空,我可以找人幫忙。”
歐陽道:“那就太好了,謝謝向組長。”
向馳正要說“不客氣”,歐陽的手機又響了,他仗著身高優勢瞄了一眼,唇角不自覺地拉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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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 要過年了
◎一起走◎
電話是梅若安打來的, 他問歐陽知不知道下雪,是不是平安到家了。
二人一問一答, 很快便結束了通話。
向馳本想調侃歐陽一下,但自覺沒那個資格,而且樓道里太安靜,說話是對早睡者的打擾。
二人沉默著到了頂樓。
歐陽開了門,換好拖鞋進屋。
向馳自動自覺地換上大碼棕色棉拖鞋,跟著進去了。
歐陽把禮物扔在茶幾上,去了洗手間,一邊洗手一邊問道:“向組長要喝杯熱水嗎?”
向馳猶豫了一下, “來一杯吧,回去就不用燒了。”
歐陽道:“那……麻煩向組長給白瓷清理清理?”
“好啊。”向馳毫無芥蒂地走到暖氣片旁, “白瓷,你給它取了名字?”
歐陽把晾好的自來水倒進電熱水壺, “好聽嗎?”
向馳道:“從外形上看毫無關聯, 但很好聽,跟慈安街有關吧。”
歐陽道:“對,慈安街以白瓷盛名, 以后它就是那條街(gai)最靚的崽。”
最靚的崽, 就是最靚的姑娘拉著黑不溜秋的四眼小狗崽吧。
向馳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拿起一塊軟布, 把小狗抓出來,擦干凈,包在一件舊的藕荷色秋衣里。
“嚶嚶嚶……”小奶狗不舒服,在他手里使勁蹬踹了幾下。
歐陽拿來一只竹篾筐,“向組長, 我給它買了個窩, 好看吧。”
這是一只原色竹篾筐, 古樸,且做工精細。
向馳道:“很好看。”
他把棉墊墊進去,再把白瓷放在棉墊上。
小家伙舒服了,打個呵欠,又睡過去了。
“嗚嗚嗚……”電水壺發出了嗡名聲。
歐陽去廚房灌水,順便往窗外看了一眼……
雪大了,天地間仿佛撒滿了柳絮。
她端著兩杯開水出門,問剛洗完手的向馳,“要不要去上面看看雪?”
向馳道:“閣樓嗎?”
“對。”歐陽把茶杯放在餐桌上,轉身上了樓梯。
向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