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馳剛問完兩個遛彎的大爺大媽,尹方圓就打來了電話。
“小向快來, 找到了!”
“馬上。”
向馳帶著老徐等人趕了過去。
鮑凌風租的是1棟101室, 對門是一對深居簡出的老夫妻。
向馳抵達時,老夫妻正在門口介紹鮑凌風的情況。
“……一般人不來我們這租房,這兒離市中心太遠啦。我覺得那小伙子穿的不錯, 看人都用下眼皮, 我們老兩口就留了個心眼兒, 只要對面門一響,我們就趴在窗臺上看一看……”
向馳聽了一耳朵,目光看投向101室的破鐵皮門,問王耀光,“在等房東嗎?”
王耀光道:“對, 再有一會兒就到了, 不遠, 就在你查的那個小區。”
等了三分鐘,一個七十左右的老頭把自行車停到樓門口。
“來了來了。”老頭腿腳利索,車梯/子一打,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到底出啥事了,里面不會藏死人了吧。”
尹方圓道:“那不能,你老放心。”
老頭顯然不放心,開門時拿鑰匙的手都是抖的。
門開了。
一股干燥的塵土味鋪面而來。
沒有臭味。
“草!”老頭松一口氣,“沒死人就行。”
尹方圓拉住老頭,第一個進去了。
客廳里干干凈凈,空空蕩蕩,一個家具都沒有。
他下意識地看了向馳一眼。
向馳很鎮定,環顧一周,往北面的一間臥室去了——這間臥室有個壁櫥似的大衣柜。
王耀光戴上手套,把它打開,扯出一只紙箱子,“臥槽臥槽臥槽,真在這兒吶,大家不用找了。”
尹方圓三大步搶了過來,只見箱子里裝著各種金銀首飾,其中一只金鐲子上的一滴污血還在,黑漆漆的,像死去的人不甘的眼睛。
他問向馳:“你怎麼知道他在這里租了房子?”
向馳道:“我原本不知道。但歐陽在電話里提醒我了,鮑凌風的小腿肌肉線條不像經常運動的樣子,她還說,這邊只有房子。我就想,如果鮑凌風不運動,又不買菜,早上來這邊干什麼,那就是小區里可能有一間他的房子,用來存放贓物最合適。”
馬卓研輕聲道:“歐陽的觀察力,向組長的邏輯能力都很牛啊!”
“確實。”王耀光道,“我或者也能想到,但肯定沒這麼快。”
尹方圓道:“向組長,抓人去吧,咱們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馬卓研道:“確實,連著做好幾宿噩夢,是時候結束了。”
向馳分了工,固定證據的固定證據,抓人的抓人。
有人盯著鮑凌風,位置明確,向馳和尹方圓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人按在了客廳的地面上。
鮑凌風一臉懵,掙扎著大叫道:“你們干啥,憑啥抓我!”
向馳微微一笑:“福源小區,1棟101室。”
鮑凌風的斗志像漏了氣的皮球,一下癟了下去。
他眼里的光熄滅了,行尸走肉般的穿上衣服,一言不發地跟著下樓,上車下車,最后坐到了一號審訊室的審訊椅上。
向馳道:“說說吧,你為什麼殺人。”
鮑凌風道:“沒什麼可說的,我沒殺人。”
尹方圓一拍桌子:“房子是你租的,屋里到處都是你的指紋,黃金手鐲上還沾著你母親的血,你敢說你沒殺人?!”
向馳道:“僅憑這一點,就可以用你留在鮑家的無處不在的新鮮指紋互相印證,形成一個完整的證據鏈。即便拿不到你的認罪口供,法院也一樣叛你。”
鮑凌風閉口不言。
向馳知道,他不想死,還在心存幻想,“老尹,我們就不用白費口舌了吧,此案移交檢察院就是。”
尹方圓站了起來,“好吧,畢竟是畜生都干不出來的事,我也真不想聽。”
“嗚嗚嗚……”向馳的電話在桌面上瘋狂震動起來。
他按下接聽鍵,說了句“好的”,掛斷了。
尹方圓問道:“秦隊有事?”
向馳道:“他扔的血衣和兇器找到了,確實在滿庭芳附近。”
尹方圓有些得意,“我就說嘛。”
鮑凌風的肩膀徹底塌了下去,他耷拉著腦袋說道:“他們是我殺的。”
尹方圓道:“為什麼,你為什麼下此毒手?”
鮑凌風道:“他們死了,我就能自由支配未來屬于我的財產,而不是等到他們老死之后。我妹妹死了,她就不能分走屬于我的一分錢。可惜了,我到底沒能挺過你們這一關,草率了。”
向馳道:“你覺得,你父母的財產就是你的財產嗎?”
鮑凌風恢復了一點精神頭,抬起頭,反問:“難道不是嗎?”
尹方圓道:“他們的財產是他們的,死后留下的才可能是你的。”
鮑凌風大言不慚:“所以我才想提前送走他們。”
尹方圓:“……”
向馳換了問題,“你妹妹被強/暴……”
鮑凌風打斷他的話,“她不配,我為了糊弄你們,用刀把弄的。”
尹方圓:“……”
鮑凌風自嘲地笑了笑,“提心吊膽好幾天,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不過是死而已,早死早托生吧。”
馬卓研道:“你有一個極度扭曲的靈魂,還是別托生了,人間不適合你。”
鮑凌風道:“可惜你說了不算。”
他的嘴很硬,但不斷抖動的雙腿和青黑色的眼袋早就出賣了他。
他是害怕的!
……
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充分,鮑家一案很快被移交了檢察院。
這天向馳請客,韓珠定的飯店——他家附近的口碑不錯的小燒烤。
一干人剛落座,溫麗萍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