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風盤旋而過,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走到喪主家門口,從掉漆的大門判斷,這不是一戶富裕的人家。
歐陽往里張望了一下,院子里有兩伙兒人,一伙在張羅著搭靈棚,另一伙兒在研究通知誰不通知誰。
“你找誰?”一個中年男子發現了她。
歐陽道:“我誰都不找,聽到有人哭,不知道出啥事了,就過來看看。”
那男子道:“我母親過世了。”
歐陽“哦”了一聲,“請節哀。”
那男子點點頭,“謝謝。”
歐陽退出來,回到南北向的街道,繼續往北走十幾米,找到了旱廁。
旱廁斜對面有家小賣部。
……
歐陽進了小賣部,從貨架上選了兩袋烤魚片,兩袋果丹皮,和兩袋五香瓜子。
交錢的時候,她狀似無意地問老板娘,“大姐,前面好像死人了?”
老板娘道:“對,聽說死了個老太太,八十了。”
歐陽問:“死在家里了?”
老板娘找了錢,“嗐,沒有,死醫院里了。”
歐陽松了口氣,把幾樣吃食塞進了背包。
她正要離開,老板娘同柜臺外坐著的女人說道:“那老太太死的可不太平,從廁所回來,一邊跑一邊說有鬼,腿腳不利索,摔胡同里了。”
那女人道:“我也聽說了,送到醫院就不行了。這個年紀就怕摔,一宿都沒挺過去。”
所以,這位也是上廁所的時候出了意外,但與死者解遠不同,她是昨晚上出的事。
歐陽道:“她嚇成那樣,不是碰到壞人了吧,沒報案嗎?”
老板娘搖搖頭,“報啥案吶,黑燈瞎火的,撞著啥都有可能,死就死唄,誰還不死呢?不然像解老頭似的,死了都不得安生。”
嘖……
歐陽有點尷尬了。
她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科普的欲、望——沒有身份上的權威性,就是費再多口舌,人家也只會覺得她是神經病。
她問道:“大姐,那位回家了嗎?”
老板娘道:“這個不知道,孝順的趁著沒死趕緊辦出院,不孝順的就算了,從醫院直接送殯儀館,家里搭個靈棚,意思意思就燒了。”
另一個女人道:“賈家就是,從醫院直接送走了。老太太和兒媳婦關系不好,兒子又是個沒能耐的。”
老板娘道:“那老太太頂矯情了,跟誰都處不好……”
……
歐陽從小賣部出來,一路小跑上了車,直奔殯儀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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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 你訓狗吶
◎一起去景城◎
路上, 歐陽考慮過要不要給向馳打電話說一下。
但這件事多少有點無厘頭,一旦告訴了, 變態這個形象只怕會更加高大了。
不如見機行事,看情況再說。
到了殯儀館,歐陽戴著口罩和帽子下了車,快步穿過小廣場,進了大堂。
在登記處,她以親屬的名義,問到了秀才路賈家在殯儀館約好的消費項目——賈家沒租套間,遺體在排隊化妝, 化完了家屬見一面就火化。
還在等化妝就好,歐陽和化妝師照過兩面, 可以趁機看一看。
冬天的老人走得確實多,不但各個房間滿著, 走廊里還停放了好幾個。
哀哀戚戚的哭聲和不太合時宜的笑聲詭異地交織著。
不過穿一條走廊而已, 但歐陽總覺得自己置身在一個離奇的時空,有時格格不入,有時又無比熟悉。
到了化妝室, 化妝師王姐正在給一位女性逝者做儀容處理。
聽到門響, 她立刻抬起了頭, 警惕地問道:“你找誰?”
歐陽把口罩摘了一下,又飛快地戴上了,“我就找你,王姐。”
“歐陽法醫?”王姐有些驚訝,“你有事嗎?”
歐陽道:“您在忙, 我就直說了。我想看看秀才路賈家老太太的遺體, 只是看看, 不干別的。”
王姐問:“有案子?”
歐陽想了想,“沒案子,但我想確定一下,您能理解嗎?”
王姐放下粉撲,直起腰,晃了晃身體。
歐陽知道,讓自己看等同于壞了殯儀館的規矩,她需要思考一下。
她說道:“不方便也沒問題,我理解。”
“人活一輩子不容易,尤其是女人。”王姐嘆息一聲,“你是法醫,不是閑雜人等,看吧,萬一呢?”
王姐是個殺伐果斷的,當即停下手里的活,把歐陽帶到遺體儲藏車間。
歐陽循著標簽找到逝者,打開蒙布,快速檢查了一下尸表。
標簽上顯示,死者死于昨天晚上十一點四十分。
死者額頭有擦挫傷,雙手手掌也有,右臂橈骨骨折,膝蓋部位有挫傷。
都是摔跌傷。
歐陽仿佛看到了一個受到驚嚇的老太太,一邊喊一邊狂奔的情景。
如果有人惡作劇,那她就是被嚇死的。
謝過王姐,歐陽開車往石牛村走,快到家時,她接到了向馳的電話。
“歐陽,你在哪兒?”
“剛到石牛村。”
“你回家了啊……”
向馳好像遲疑了。
歐陽道:“向組長有事就說,我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