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馳道:“他家在毛鑫家對面二樓,一般來說,賭徒都不會那麼早出去,而他作為毛磊的親弟弟,對其作息和習慣不可能一點不知道。”
歐陽進了草叢,“找吧,只要他不會飛,就肯定能找到鞋印。”
馬卓研也來了,“他會不會換鞋?”
向馳道:“如果是有預謀的殺人,他可能會,如果是無預謀的,基本上不會。”
歐陽的目光很快就鎖定了一片被擦拭了的寬的枯葉子,扒拉開,果然看到了同款的皮鞋印。
她說道:“我找到了。”
“這里也有,確實和樓頂的一模一樣。”馬卓研從包里掏出相機,“但我還有個疑問,毛鑫會不會說,這是毛磊自己踩的。”
向馳往北走幾步,遠離發現鞋印的地方,助跑,縱身一躍,雙手抓在三米高的墻頭上,順勢一個引體向上,人便上去了。
踩著墻頭走過來,他說道:“這邊有條水泥路,通往后面的村子。”
馬卓研很喜歡動腦,“毛鑫會走馬路,還是會走后面?”
韓珠道:“如果他存了殺人的心思,應該是走后面吧,畢竟做賊心虛。”
馬卓研道:“從村子里走,他是陌生面孔,被關注的可能性更大,我覺得他會走馬路。”
歐陽道:“我覺得,前面大馬路認識他的人可能會比較多,走村子的可能性更大。”
馬卓研想了想,“你說的有道理。但這有個前提,是他存了殺人的心思。我不明白,他們兄弟并沒有你死我活的矛盾,他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地殺死雙胞胎哥哥?”
向馳道:“毛磊住的房子是毛大爺的,毛磊賭博的錢是毛大爺掏的,他家老太太病成那樣,只怕連吃藥都成問題了吧。
”
馬卓研還是不能理解,“他們是親兄弟,那也不至于殺人吧。”
歐陽道:“如果他殺了人,還能做到如此鎮定,如果毛磊窮到那個德行,還能理所當然地去賭博,兄弟倆其實一樣的冷血。”
韓珠豎起大拇指,“這句話總結到位。”
馬卓研不說話了。
……
一分鐘后,車子到了村子外圍。
村子和前面的廠子隔著一小片地,地頭有一條水泥路往南,盡頭就是建材批發市場。
車子沿著水泥路慢慢開……
路上行人很少,但各家各戶的煙囪都冒出了輕煙。
快駛到村子的另一頭時,他們找到一家小賣部。
向馳親自下車,馬卓研也跟了上去。
韓珠和歐陽識相地留在了車上。
韓珠道:“但愿有人看見了,也但愿沒人看見他。”
這是一句矛盾的話,但歐陽聽懂了。
第一句是他不希望死者枉死,第二句是他同樣不希望看到兄弟鬩墻。
她說道:“這個村比較荒,很少有外地人路過,作為商家肯定格外關注腳步聲,他們大概率能注意到毛鑫。”
韓珠打開車窗往外看,“如果聊上了,就說明有戲,馬上出來,估計就沒戲了。”
四五分鐘后,二人快步回來了。
歐陽見馬卓研表情凝重,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便問向馳,“向組長,找到線索了嗎?”
向馳道:“如果認人的話,店主能認出毛鑫,他確實從這里經過過,但光有這些不夠,但再多的我們也拿不到。”
拿不到足夠證據,結果就是老板只能證明毛鑫從這里經過,不能證明毛鑫翻墻進了鋼鐵廠。
不可能錘得死他。
韓珠問:“那怎麼辦?”
向馳沒有回答,雙手握上方向盤,思索片刻,給車子打了火,“我們回去再說。”
……
回到分局,正好趕上飯點兒,四個人直接去了食堂。
向馳去找秦隊了,馬卓研和老李他們坐在一起,韓珠和歐陽找了一個角落。
韓珠道:“從現在的情況看,毛鑫作案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七十五,但關鍵是我們沒有證據,我們要不要再看看尸體,看看有沒有什麼事被我們忽略了。”
歐陽夾起一筷子粉條,“認尸時我重新檢查過尸表,只有腘窩有異樣,而且死者掉下角度不足以說明其被兇手踢下去。”
韓珠“嘖”了一聲,“毛鑫牛筆了哈,居然讓咱們束手無策。”
歐陽嗦了粉,“看來,現在只能把案子上報,看上面怎麼說了。”
“嗐,還能怎麼說,證據不足,當然是疑罪從無咯!”韓珠扒了口飯,“仔細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我要是有那麼一個兄弟,早就氣死了。”
歐陽搖了搖頭,“我不能接受。明明有很多辦法可以解決問題,但他偏偏選了最極端的方式。”
韓珠不贊同,“你不了解賭徒,就像你說的,如果兄弟倆一樣的冷血,毛磊肯定無可救藥。”
歐陽嘆息一聲,“算了,不想了,看看向組長怎麼處置吧。”
“如果真的疑罪從無了怎麼辦?”韓珠壓低了聲音,“我看尹組長他們不太上心吶。”
歐陽挑著眉,做了個無辜的表情,“如果我們做得足夠多,卻依然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就只能學會放下執念了。但到目前為止,咱們才過去一天,不著急。”
韓珠看向尹方圓那一桌。
他們也在小聲說話,方文景連連搖頭,即便聽不到內容,也大概能猜到他在反對什麼。
……
袁文濤一上班就過問了兩個徒弟的調查結果。
韓珠做了詳細的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