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珠道:“也不見得就是為了出遠門,還可能是接人,為了紫砂也一樣說得過去。”(自,殺)
袁文濤一無所獲。
他放下衣服,對韓珠說道:“解剖吧。”
韓珠拿起了解剖刀,問袁文濤:“師父,如果真是紫砂怎麼辦?我們要不要等一等家屬?”
袁文濤反問:“你會去火車站紫砂嗎?就算你二兒,你去了,你能在臨死前規規矩矩地靠在柱子上?”
藥物起作用后或者能靠上,在起作用之前就真的難了。
所以那是真不能啊。
韓珠有點想笑,但又覺得不合適,趕緊憋了回去,“那我開了。”
袁文濤道:“趕緊的,別廢話!”
“是。”韓珠果斷下了刀子。
他采用常規術式將死者的胸腹腔打開,接下來由袁文濤按照基本順序對兩腔進行徹底檢查。
內臟有淤血,水腫極明顯,支氣管內有白色泡沫,心和肺有出血點,這些都是苯二氮卓類藥物急性中毒的尸檢征象。
接下來,韓珠打開了胃部,發現酒精味濃郁,胃內容物中有大量的未消化物,翻一翻還能看到未曾消化的小藥片。
袁文濤道:“死者最后一次進食后,沒多久就死了,死因明確,但是否是他殺還有待商榷。”
韓珠道:“對啊師父,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袁文濤皺眉思索著。
歐陽芮芮等了片刻,見袁文濤沒有開口的意思,便放下了相機,建議道:“師父,我們要不要解剖一下口唇周圍,應該會有收獲。”
“對對對。”袁文濤豎起大拇指,“腦子夠靈活。”
他走到死者頭部,將燈拉近,劃開皮膚,逐層分離并檢查軟組織,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確實有出血,推測死者和兇手一起吃的夜宵,兇手先將死者灌醉,再往其嘴里塞入藥片,死者掙扎,兇手用力按壓口唇,導致了淤血。歐陽,手指里的皮屑很有可能是兇手的。”
歐陽芮芮點點頭,如果能做dna檢查,確定嫌疑人就有了直接證據。
“鈴鈴……”袁文濤的電話響了。
他吩咐歐陽和韓珠一起做縫合,摘掉手套,把電話接了起來。
“小尹啊,我這已經解剖完了。”
“沒事,已經確定了,就是他殺。”
“嗯嗯,回去再說。”
韓珠道:“尹組長也擔心弄錯了吧。”
袁文濤拿起尸檢報告單填了起來,“估計是領導問了。”
……
回到分局時正趕上中午,師徒三人直奔食堂。
歐陽芮芮打了一份紅燒肉,一份蒜蓉茼蒿,一份地三鮮,跟著袁文濤一起,坐在了向馳和尹方圓的對面。
丁維道:“不是吧歐陽,你還能吃的下紅燒肉?”
歐陽芮芮夾起一塊五花三層的放進嘴里,“沒事,我替你嘗過了,這不是人肉。”
丁維:“……”
周圍的人一起大笑了起來。
袁文濤道:“到底是我徒弟,懟的好!”
韓珠也有些得意,“小釘子碰到釘子了吧。”
丁維嘴里的肉不香了,他把肉扒拉給寧安,“你愛吃,多吃點兒。”
寧安可不怕,“好啊,都給我,我愛吃。”
向馳看看自己盤子里的肉,又看看歐陽芮芮,后者吃得津津有味,心無旁騖。
他感覺胸口以下似有蠢蠢欲動的跡象,趕緊轉移了話題,“袁哥,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袁文濤道:“我們打開了胸腹腔……”他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
尹方圓若有所思:“兩個男嫌疑人對付一個死者,居然還需要灌醉了?”
袁文濤驚訝道:“你們找到嫌疑人了?”
尹方圓搖搖頭,“沒有,我們要來了火車站候車室門外的監控錄像,盡管不太清晰,雪花大,但還是能看得出來,是兩個男子把死者半扶半拖的從一輛出租車后帶過來,放到了第二案發現場。”
袁文濤問:“看不清臉嗎?”
尹方圓道:“看大清楚,已經詢問過車站人員,他們對此沒有印象。或者說,對這事有印象的都上車走了。”
他補充的最后一句是本案的最大難點——人證可能不在霖江市,兇手也可能跑遠了。
韓珠道:“那是不是要查出租車?”
丁維緩過來了,“查,當然要查,且得下功夫呢。”
歐陽芮芮心想,還是科技不行,換做23年,根本不用這麼麻煩,天網一路追蹤,別說車牌子,就是車主姓甚名誰去過哪里都查個底兒掉了吧。
唉,好難啊。
不過……
死者已矣,救是不可能了,但向馳還活著,他的事該怎麼解決呢?
案子沒破,大家吃飯都快,七八分鐘解決問題,一起離開了食堂。
到一樓大堂的時候,歐陽芮芮叫住了向馳,“向組長,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向馳眉頭微蹙,“公事嗎?”
歐陽芮芮:“私事。”
向馳松開眉毛,到底走了過來,“什麼事,你說吧。”
歐陽芮芮單刀直入:“梅若安說你以前做過臥底,是嗎?”
“對,大家都知道。”
“我覺得昨天那兩個人就是沖你來的。”
“我也知道。”
“那后續會不會繼續對付你?”
“我會加倍小心的。”
“呃……”
歐陽芮芮詞窮了,她總不會說,我來自2023,知道你過兩天就死吧。
不合適,也不可能。
她又“呃”了一聲,“總而言之,向組長小心。
”
“多謝。”向馳略一頷首,繼續往里走,才走兩步電話就響了,“藍雪,好久不見。”
他這會兒的語氣,比對歐陽時溫柔了一些。
歐陽芮芮扁了扁嘴,好吧,我也算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