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向馳是在這起案子中出了事,還是為原主的案子奔走時出的事?
當時的她,不把向馳的案子僅僅當成一件臥底警察被犯罪團伙報復、壯烈犧牲的英雄事跡就好了。
嗐。
既然無法規劃下一步行動,就走一步看一步吧——畢竟有了停車場的事,以向馳的聰明,應該有警惕心了吧。
……
十五分鐘后,歐陽芮芮把車停到警車旁邊,朝候車室跑了過去。
候車室門外有個大雨篷。
民警在其右側拉了一條警戒帶,將看熱鬧的旅客隔離在外。
歐陽芮芮想了想,從包里找出一張外科口罩戴上,這才鉆過人群,出示警官證,進入了現場。
“來啦!”袁文濤把一副手套扔給她,“下回不用趕這麼急。”
他在擔心她開快車會出事。
歐陽芮芮戴上手套,“您放心,我心里有數。”
袁文濤小聲道:“才摸幾天車啊,你有個屁數。”
歐陽芮芮莞爾,她沒有爭辯,配合袁文濤做了一番尸表檢查。
死者系男性,三十左右歲,身高173上下,體型消瘦,穿著淺藍色長袖襯衫和淺咖色休閑褲,褲線筆直,帶網眼的深棕色皮鞋纖塵不染。
衣服上有淡淡的酒精味。
尸體躺在臺階上,旁邊是支撐雨篷的大柱子,根據尸僵程度推測,他是靠坐在柱子上去世的。
歐陽從勘察箱里取出溫度計。
袁文濤囑咐道:“盡量遠離骨盆后壁,知道嗎?”
歐陽芮芮點點頭——骨盆后壁溫度較低,容易造成誤判。
尹方圓眼睜睜地看著嬌滴滴的小姑娘把一根長溫度計,嫻熟地推進死者的鋼門里。(鋼,肛)
沒眼看了啊。
他和向馳對視一眼,雙雙彈開視線,朝四周圍觀的老百姓看了過去。
周圍的議論聲大了起來。
“誒誒誒,那是個女的吧。”
“就是女的,她那是干啥呢?”
“法醫吧,女法醫。”
“不知道,沒聽說過,艾瑪艾瑪……”
“人都死了,這叫什麼事啊!”
……
向馳立刻把剛到的幾個偵查員叫過來,組成人墻擋住了師徒二人。
袁文濤擔心地看向歐陽芮芮,但后者似乎毫不在意,打開死者上衣,專心致志地檢查,脖頸、胸腹部……從上到下一絲不茍。
他便也罷了,在尸斑上按壓一下,說道:“尸斑呈深紫紅色,片狀,指壓可暫時褪色,綜合尸僵的情況來看,死者至少死四五個小時了。”
尹方圓道:“那就是兩三點,人困馬乏的時候,很少有人會注意到他吧,怎麼死的,病死還是他殺?”
歐陽芮芮道:“尸斑明顯,口唇、指甲發紺,懷疑是苯二氮卓類藥物中毒死亡,自殺還是他殺目前不能確定,需要解剖。”
袁文濤滿意地點點頭,“尹組長,死者的身份確定了嗎?”
尹方圓是最早到的,情況了解得相對全面。
尹方圓道:“外圍沒有收獲,死者身上也沒有嗎?”
歐陽芮芮答道:“衣物無破損,各個口袋摸過了,沒發現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草。”尹方圓低低地罵了句國罵,“又特麼要找尸源了,在火車站這種地方難度加倍啊!”
袁文濤取出溫度計,“33.5,結合凌晨之后的室外溫度,死亡時間確定在兩點到三點之間。”
向馳道:“殯儀館的車到了,如果初步勘察做完了就把尸體拉走吧。”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火車站的秩序越來越差了。
袁文濤道:“做完了,擔架到了就走。”
……
殯儀館的車開走了,但人群依然不散,不少人對著出事地點指指點點。
尹方圓吸一大口煙,煩躁地噴了出去,“看來只要咱不走,他們就不會走。”
向馳道:“走吧,我們先去車上匯個總。”
尹方圓一擺手,一干偵查員便出了包圍圈,上了警車。
向馳道:“都說說吧,掌握什麼情況了?”
李自健坐在駕駛位上匯報道:“我詢問了晚上值班的保安和保潔,都說沒注意外邊。”
丁維道:“我找到了檢查行李的工作人員,他們也說沒看見。”
寧安道:“我在這邊的基層干過,對火車站情況很了解。這里人多且雜,工作人員習慣了視而不見,確實很難找到線索。我剛才把兩點到三點的車次抄了下來,如果確實是他殺,兇手肯定已經逃走了。”
“麻蛋!”尹方圓搓了搓臉,“這可怎麼查?”
向馳道:“我們看監控吧。”
“啪!”尹方圓拍了下大腿,“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門口裝監控了啊,走走走,趕緊瞅瞅去。”
向馳道:“我讓老方去取了,我們回分局再看。”
老方,方文景也是重案組的成員之一。
尹方圓振奮了一下,“那就沒啥事了,大家繼續排查,找找在火車站拉人住宿的小老板,跑出租的,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尤其是出租車。走吧小向,工作量巨大,咱倆也一起去吧。”
……
解剖室里。
歐陽芮芮一點一點地刮出了藏在死者指甲里的東西——些許泥和一點點類似皮屑的物質。
她都小心翼翼地收到了小玻璃器皿里。
韓珠剪開死者的衣物,放到一旁的托盤里,由袁文濤進行第二次檢查。
歐陽芮芮拍了幾張照片,說道:“襯衫和褲子都是套牌的,一套也就一百多,背心和襪子質量一般,但都很白,鞋子很亮,可見死者為了出遠門精心打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