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里還是有些猶豫,把南焉帶去銀行可比關在這里的風險高多了,萬一她到了銀行突然跑了,或者忽然求助別人怎麼辦?
在這種生死關頭,他還是要留一個心眼的。
所以,他并沒有當下就應下南焉的話,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先吃點東西,然后休息下吧,這件事情我自己考慮一下。”
南焉揚眉,也沒說什麼,起身去翻看他提上來的袋子,里面有面包和水。
這個天氣的水何止是冰嗓子,一口下去,估計整個腸胃都要結冰的。
中午是在幼兒園吃的,雖然吃飽了,但這會也是真的餓了,她勉強塞了兩個面包下肚,然后抿了口水,冷得她渾身打顫。
溫駿杰這會已經走到外面客廳了,南焉只在門口瞥了眼,見他拿著手機正低頭盤弄著什麼。
好一會她才收回視線,又環顧了下四周,隨后嘆了口氣。
如果他稍微謹慎一點,不帶她去銀行改密碼,其實只要他明天離開,拿著宴景禹那張卡去消費或者去查賬,她都有可能逃走。
而且他一旦消費了,宴景禹那里是能收到短信的。
這種時候,應該不難想到會是誰在消費。
即便有通天的本事,看來也只能等明天天亮之后才能施展了。
她嫌面包太噎人了,水也太冰了,連牛奶和酸奶也沒動,冰得根本下不了肚,便重新坐回氣墊床,也沒躺下,抱著雙腿,蜷縮著閉目養神。
她身上穿的是羽絨服,但人睡著后,人的抗寒能力要比醒著的時候弱上許多。
屋子里沒有暖氣,只有用報紙糊住了窗抗風,門也有些破敗,右上角還斷了兩塊木板。
客廳是沒有窗的,這風透過這壞掉的門洞,呼呼的房間里灌。
她忍不住把帽子給自己偷蓋上,這樣稍微能保暖一些。
中午沒有午覺,上午還牟足了精神陪十一玩了一上午,下午又那麼聚精會神的看他們比拼,折騰了一整天,她也是真的有點累了和困了。
可這會她的神經緊繃著,一刻都沒敢完全放松下來,睡得特別淺,稍微有點動靜就能醒來。
所以在溫駿杰開門進來時,她猛地就醒來了。
溫駿杰被她抬起頭的速度嚇了一跳,然后看她睡眼惺忪的樣子,嫌棄道,“你要是困了,就躺著睡啊,坐在這干什麼?”
說著,他頓了下,隨即笑出聲,蹲在她面前,“南焉,你……不會以為我會對你做什麼吧?”
南焉擰眉,直直的盯著他,眼眸里還摻雜著絲絲警惕和凌厲。
在這略微昏暗的環境里,莫名有點怵人的感覺。
溫駿杰卻不怕,又重重笑了一聲,“雖然你長得有幾分姿色,但我一想到你被宴景禹玩過,我就惡心。我本身就對討厭的女人提不起興趣,所以,你大可放心,我……看不上你,綁你,只是為了錢而已,你對我來說,也就這點作用。”
“你也別想用美色誘惑我,比你漂亮的我也見過,也玩過。明天上午我會去銀行,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里,現在你想睡就睡,那里有一床被子,不想半夜被凍死就蓋著。”
“別省得明天沈家來給我送錢的時候,你被凍死了,他們還要把罪名安在我頭上,我多冤啊。”
他這番話說得可牛逼轟轟的了,還帶著引以為傲的驕傲呢。
南焉的臉色沒變,依舊是冷著的,眼神里還帶著幾分嫌棄之意。
他哪來的臉,會覺得她會用美色誘惑他這樣的蠢蛋啊?
那簡直就是對她自己顏值上的侮辱好嗎?
“你打算睡哪?”
她覺得自己要是把心里話都說出來了,溫駿杰肯定會被氣得跳腳,然后也顧不得什麼惡心和討厭,真的對她動手。
所以,忍一忍,風平浪靜。
行,為了自己的安全,她忍,往死里忍,才忍住沒有爆粗口,破口大罵的沖動。
溫駿杰理直氣壯的指著那個床,“不然你想讓我睡地上?”
南焉冷笑了一聲,想讓她和他同床共枕不成?
那還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你這麼討厭我,還能和我睡一塊?”
和一個陌生男人睡在一起,不說傳出去會怎麼樣,她自己心里得先膈應死,惡心死好嗎?
溫駿杰擰眉,也的確不想和她睡一塊,然后得出結論,“那你睡地上好了。”
南焉:“……”
很好,她直接放棄了溝通。
完全溝通不下去。
她還是維持坐姿抱腿的姿勢,然后迎接的是漫漫長夜。
她沒有手機,連手表都‘上繳’了,并不知道時間,只知道醒來時外面還是黑的。
還能聽到外面傳來的風聲,跟鬼哭狼嚎似的,帶著幾分凜冽的恐怖之意。
倒是和房間里的呼嚕聲挺相得映彰的。
南焉不是被凍醒的,而是被吵醒的。
煩得不行。
但經過幾個小時的淺眠休整,她也不困了,在看到溫駿杰睡得這麼熟,忽然心生一計。
想找他的手機,但屋子里沒光,如果開手電筒,說不定會把他晃醒。
且他還是穿著外套入睡的,說不定手機就在他的口袋里,瞬間也無從下手,這一計剛起點苗頭就直接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