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的婚約都是長輩們自行定下的,宴老爺子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強勢存在。
當初兩人的婚約定下之時,宴景禹就反抗拒絕過,他接受不了和自己一直當成妹妹的人訂婚,但宴老爺子一意孤行,絲毫不聽他的,還說什麼,宴沈兩家早就有婚約,現在續上也是理所當然。
因為這件事情,宴景禹還把老爺子氣病過一次,后來這件事情就只好擱置了。
他那天看著沈織星那副期待又憧憬自己愛情的樣子,便應下了,“放心,我們倆的婚約遲早有一天會解除的。”
他是不可能娶她的。
“但作為女孩子,別成天追在男人身后跑,沒半點矜持,不成樣子。”
沈織星當時甜甜的笑著應下了,“哎呀,景禹哥,你放心吧,我才不會色令智昏的。但我想為我的初次動心而努力一下,不想讓這個成為遺憾,畢竟H大的分數線太高了,我考不上去,得趁著暑假這個時間,一舉將他拿下。”
可少女的滿腔情懷,終究成了一生的遺憾。
她沒有拿下他,甚至連最基本的喜歡都沒能說出口,以至于讓他們兩天前的一面,都成了最后一面。
那個陽光燦爛,向陽而生的小姑娘,再也回不來了。
記憶就像流沙一般,一但憶起,剩下被時間掩埋的部分就會層出不窮的灌入到他的腦海中,怎麼也揮之不去。
更像一把無情的鎖鏈,將他牢牢桎梏住,掙脫不掉。
他強行手鏈思緒,抬手壓了壓眉心,身后傳來些微的動靜。
轉身看過去之時,就見床上躺著的沈太太已然睜開了眼,面色慘白,雙目茫然無措。
他一驚,立馬走過去,低聲喚道,“伯母,伯母?”
沈太太的雙目漸漸有了神,聚焦落在了宴景禹臉上,卻顫了下眼瞳,慢慢濕潤了,嘴動了動,第一聲沒有說出來,咔在了喉嚨中。
手卻已經抬起來,緊張的抓住了他的手臂,咔了半分鐘左右,才有聲音溢出,“景……景禹。”
“嗯,伯母,我在。”
宴景禹看著面前這個已經有了不少白頭發的沈太太,向來冷硬的心,忽然有些發軟,以至于說話的聲音也軟了許多。
沈太太抓著他的胳膊,艱難的從床上起來了,眼眶里淌出淚水,著急哽咽道,“沈……月……她……她在哪……我想……見她。”
她說得語無倫次,連手背上的針都拔下來了,冒出血珠,也無動于衷,只著急著想要下床。
“伯母,您慢點。”
宴景禹連忙反手扶住他,又抬手按了下床頭的鈴聲,叫護士過來。
隨后又安慰道,“您先別著急,有事我們慢慢說。”
可能是宴景禹的聲音太具有安定性了,沈太太那顆不安又慌亂的心稍微定了定。
護士來得很快,把她的針重新打上,然后囑咐了幾句就出去了。
“景禹……”
“伯母,您先喝點水潤潤嗓子。”他給她倒了一杯溫水,然后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床沿邊。
沈太太的手依舊是抖的,接過杯子時,里面的水還漫出一些來,落在了床單和地板上。
看著她喝了兩口后,宴景禹接過杯子,放在一邊,輕聲說,“沈伯父來過電話了,他已經在回國的飛機上了,大概晚上就能到。”
“那……”
“沈織月早上八點多走了。”
沈太太整個人愣住,即便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可這會聽到她真的死了,心里還是有些難受的。
她張了張唇,忽然想起來,“你……怎麼來華城了?就你一個人嗎?南……南焉沒和你一起來?她……她在哪?”
“嗯,我一個人來的。”宴景禹抓著她的手說,“知道您昨晚過來了,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南焉……她……家里是什麼情況,景禹,你快……快和我說說。”
宴景禹被她這樣一問,愣住了,好似意識到了什麼。
眸色一凜,面容上的表情也充滿了詫異和震驚,心有疑慮之際,也忍不住語無倫次了,“伯母,你……她……為什麼會突然想起問焉焉家的事了?”
她這樣問,絕對是沈織月昨晚和她說過什麼。
想到心里的猜測,他心跳都不由加快了。
“你先告訴我,南焉家里的基本情況,她……她不是南家的親生女兒嗎?”
“她是南家領養的,三歲多去的南家……”
說到這里,宴景禹戛然而止,好似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那個自己一直忽略又沒在意過的細節。
沈明月丟失時是三歲多,南焉到南家時也是三歲多。
他呼吸一滯,“伯……伯母,沈明月……身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印記,或者……比較好認的特點。”
“她……她右邊腰側的地方,有個偏粉色的印記,大概……大概就像貝殼的形狀。”看他這個反應,邱婷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抖著嘴皮子說道。
第211章 信物
這話輕飄飄的抵入宴景禹的耳朵里,猶如炮轟了幾個炸彈一般,給他炸得體無完膚。
對于是和南焉有過無數次親密相處的人來說,她身體的每個部位,他都十分熟悉。
南焉右邊的腰側就有個粉色貝殼形狀的印記。
記得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印記時,他情動時,沒忍住吻了吻,一路向上,唇瓣最后落在她的唇上,睨著她那雙迷離被情欲吞噬的狐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