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七點半。”
“訂一張票,我明天過去一趟。”
“好。”
南焉洗完澡出來,正好聽見他這句話,有些詫異,“你要出差?”
他放下手機,眉宇間夾雜著一絲疑慮,低聲道,“要去一趟華城,處理得快的話,明天晚上就能回來,處理得慢,后天上午。”
關于沈家大女兒的事情,這一年多里,他一直都有讓人在查。
但這事情過去了近三十年了,想要查到蛛絲馬跡哪有那麼容易,就如同大海撈針一般。
清楚沈織月可能知道,他也派過律師去詢問沈織月,可沈織月壓根就不愿意見他們任何人,包括沈家夫婦。
人在獄中,很多事情做起來也不方便,他有千百種手段,都施展不開。
第209章 同情心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宴景禹就出了門,連行李都沒帶。
南焉和十一還在睡,他只親了親他們的額頭和臉頰,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沒有驚動任何人。
十點抵達華城時,靳梁接了個電話,皺起了眉頭。
隨后靠近宴景禹低聲道,“總裁,那邊打電話說,沈織月沒了。”
宴景禹腳步一頓,側頭看他,“什麼時候?”
“八點多時下了一次病危通知,沒有搶救過來,說是她的求生欲很低,根本無力回天。”
宴景禹摩挲著指腹,眸色漸深漸濃,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一般,泛著凌厲和令人發指的詭譎可怖氣息。
靳梁繼續說,“警方已經聯系了她弟弟給她準備后事。”
“沈伯母已經到醫院了?”
“是,凌晨兩三點就到了。就是不知道沈董事長會不會來華城,昨天為止,他作為投資商,在巴黎參加了一場時裝新品發布秀。”
宴景禹點頭,分不清什麼特別的情緒,只淡淡道,“先去醫院。”
半個小時后,兩人抵達醫院。
沈織月的遺體已經送去了醫院太平間,通知過殯儀館了。
醫院還有警方在,靳梁便主動去詢問事情的細節問題了。
幾分鐘后,他回到宴景禹身邊,“警方說已經聯系到了溫駿杰,但對于沈織月的死,溫駿杰什麼都沒說,也沒說會過來,沒打算辦追悼會的意思,等到了殯儀館,會安排明天上午直接進行火化下葬。”
“溫駿杰人在哪?”
“航班和高鐵火車并沒查到他的信息,應該還在華城才對。先前沈織月把錢全轉到他的賬戶下,現下他的賬戶看著挺干凈,沒有多余的錢,估摸著是在國外揮霍得差不多了。”
宴景禹擰眉,有點看不太懂溫駿杰想干什麼。
沈織月都死了,他作為唯一的弟弟,再怎麼說也要親自來送她最后一程才對。
畢竟昨天下午去監獄看望沈織月時,看到她身上的傷還那麼憤怒,如今她人沒了,他還能這麼淡定不現身?
不合常理。
他斂下心思,對沈織月姐弟倆的事情倒也不是很在乎。
至于沈織月那未執行的幾百萬賠償款,他就更不在乎了。
宴家在整個南洋里,可以說是最不缺錢的了。
幾百萬,于他而言是九牛一毛。
“沈伯母呢?”
靳梁遲疑了會,“昨晚四點多,沈太太趁著沈織月清醒的時候,進去說了會花,不知道說了什麼,把沈太太氣暈過去了,到這會還沒醒。”
宴景禹擰著的眉又深了幾分,“帶路。”
沈太太住在醫院的VIP病房,他們倆過去的時候,她依舊沒醒,一張雍容華貴的臉血色全失,看著虛弱得像是個將死之人一般。
他抿唇,找醫生問了下情況。
“沈太太這是急火攻心,又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時間承受不住,才暈過去的,本身她氣血就不足,身體虧空得厲害。”
聽完醫生的話,宴景禹揉了揉眉心。
對沈家十幾年的愧疚一直沒消除過,只是這幾年因為沈織月而覆蓋了不少,只剩下一些棱角。
這會看到沈太太就這樣躺在病床上,那些覆蓋的面積這會再次又掀開了。
南焉成為植物人的這一年里,他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南焉身上,還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放在十一和公司上面。
至于沈家,也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會去送禮。
還有沈家夫婦倆的生日時,他會去一趟沈家看望。
他知道沈太太的身體不好,也特意找了個一個家庭醫生,每個星期給沈太太和沈董事長做檢查。
這樣的關懷,不能說不好,但對于沈家夫婦這樣失去子女的老人來說,并不是最完美的。
“她什麼時候能醒來?”半晌,他才出聲問。
“等中午或者下午看看。”醫生說,“不過,她現在身體太虛了,不適合再受任何刺激了,最好是緩一緩,好好寬慰一下。”
宴景禹點頭,“嗯。多謝。”
等醫生走了后,他又看向靳梁,“你先回星城,公司近來的事情,你先處理著。另外,沈織月去世的事情可能會引起一些網上騷動,適當的控制一下。”
“另外,找家合適的療養院,等沈伯母好些了,再讓她轉回星城。”
“是。”
靳梁頷首,又問,“那總裁您準什麼時候回星城?”
宴景禹回眸看了眼還昏迷不醒的沈太太,抿唇,“再看。
我沒帶行李過來,你離開之前訂一下酒店,再準備兩到三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