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焉側首看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結果半分鐘過去了,也看他在說話,就見他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
“你怎麼了?從進去之后,你就特別反常。”
“我要說是激動的,你信嗎?”
南焉:“……”
她信,這有什麼好不信的呢。
其實,她自己也是有些恍惚的。
總覺得自己醒來時,仿佛還在昨日似的,明明自己之前對他那麼冷淡和抵觸,可也不知怎麼的,在某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都開始淪陷了。
宴景禹就是在這時拿出了手機,將她手里的兩個紅色本子拍了個照。
至于他們的結婚照,拍完后,他就讓攝影師傳給他了。
兩人上了車后,也沒見宴景禹啟動車子,而是在搗鼓手機。
在發朋友圈。
沒有什麼感人肺腑又浪漫至極的文案,就是帶上他們的結婚照,以及結婚證照片,寫了一句‘結婚了’,就直接發送了。
簡單又粗暴。
很符合宴景禹平時所為。
南焉的微信是新創建的,以前的那個手機因為車禍早就‘死無全尸’了,醒來后,她連人都不記得了,那登陸密碼就更記不得了。
所以新微信上的人也不多,就她醒來后所接觸的一些人而已。
也不多。
十來個的樣子。
其中又幾個還是宴景禹和宴景珩的表嫂表妹什麼的。
在宴景禹滿懷期待下,她也發了個朋友圈,文案稍微比他那句縹緲的‘結婚了’要走心多了。
文案:時光不棄,未來可期。
這條朋友圈的贊和評論,南焉都沒有理會,后面的幾天里,就收到了四面八方送來的結婚賀禮。
閔慧還特意挑了個周六把他們叫回老宅吃飯,商量結婚的事情。
老爺子其實已經挑好了三個日子給他們了。
兩個在今年,一個在年后。
還說什麼特意找大師算過了,都是好日子。
他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宴景禹愣是一個字沒說。
“說話!”最后老爺子急了,怒瞪他,“你婚禮的事,屁都不放一個是什麼意思?”
“您都說了,這是我的婚禮,您看著怎麼比我還著急,弄得我還以為您要續弦,給自己挑一個良辰吉日。”宴景禹不咸不淡的接過話。
餐桌上靜謐了一瞬,宴景珩今天恰巧在家,聽到這話沒忍住笑了出來。
還打趣道,“爺爺現在身子骨健朗,要是續弦,我們也是沒有意見的,身邊有個知心的體己人,是件好事。”
老爺子:“……”
他覺得,按照自己現在這個身子骨活到一百歲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但現在攤上這兩個倒霉催的孫子,他覺得自己可能過兩天就要被氣到歸西了。
“老何,給我把家法的藤條拿來,我今天不抽死這兩個兔崽子……”
“爸,您沒動氣,身體要緊。”閔慧見狀,連忙傾身過去,拍了拍老爺子的背,給他順氣,又瞪向宴景禹兄弟倆,“你們倆,怎麼和爺爺說話的,沒大沒小的,三十幾歲的人了,還當自己是三歲孩子呢?十一都比你們倆懂事聽話。”
南焉也沒好氣地掐了下宴景禹。
宴景禹看著老爺子氣的那樣,才說了幾句軟話。
年輕時的老爺子性格強勢又固執,只要做出的決定,根本不容人質疑和反抗。
他在這種高壓的環境下成長,有時候受不住了,也會叛逆地和老爺子爭辯,但每次爭辯的結果就是他被罰跪祠堂。
即便這樣,也改變不了老爺子的想法和決定。
他都這樣,更別說宴景珩了,因為老爺子的偏頗和不喜,他的童年幾乎是在抗爭中走過來的,也受了不少罰。
現在老爺子年紀大了,又有了重孫,曾經那些固執和強勢現在好像軟化了不少。
宴景禹偶爾也會在言語上逗逗老爺子,也覺得挺有意思的。
像他這種要強的老頭子,最不需要的其實就是特殊待遇,只要和以前一樣,他依舊能保持一顆平常心。
“太爺爺,您別生氣,不要和爸爸還有小叔一般見識,等會讓我媽媽和奶奶好好教訓他們,您氣壞了,十一會心疼的。”
小家伙向來很有眼力見,見餐廳的氣氛還沒緩和下來,他連忙從椅子上滑下來,跑到老爺子面前安慰道。
他這個鬼機靈向來知道怎麼哄老爺子開心。
果不其然,聽自己小重孫這樣一說,老爺子心里的氣瞬間散完了,抱起十一,嫌棄地掃過宴景禹兄弟倆。
“養你們兩個,還不如一個十一。”他對著宴景禹說,“你也就干了這麼一件好事,給我生了這麼個好重孫。”
宴景禹:“……”
老爺子又掃向宴景珩,“你也老大不小了,現在你哥已經扯證了,你趕緊把證扯了,也給我生個小重孫或者重孫女來玩。”
宴景珩:“……”
閔慧無奈的嘆息一聲,目光落在南焉身上,扯回了正題,“所以,你們倆的婚禮準備什麼時候辦?”
“三月二十八號。”宴景禹回。
那時候天氣已經回暖了。
亦是,他和南焉初次見面的日子。
南焉一愣,也沒多想,想著他在這些事情上也挺講究的,想必之前已經看好了日子。
“也好,這樣準備的時間能寬裕一點,不然太趕了,顯得倉促,焉焉的婚紗什麼的,都需要好好設計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