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先把家里那個小祖宗穩住再說。
知道宴景禹的打算后,他們覺得有必要先給十一打個預防針,不然到時候怕他難以接受。
第十天時,法院那邊對起訴沈織月的案子正式立案了。
沈董事長也親自來了一趟醫院見宴景禹,過問南焉的情況。
這是事發后,沈家人的第一次露面。
沈董事長夫婦倆也挺難的,養了那麼多年的女兒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以前那種找回女兒時的喜悅和現在這種悲痛和難過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再加上那天探望沈織月時,她的態度,就宛如一把利劍,直插他們的心臟。
包括那句她所說的親生女兒,他們斷定沈織月肯定是知道自己親生女兒的下落,可不論怎麼問,沈織月就是不肯多說半個字,后面更是直接拒見他們了。
“這次是我們沈家對不住你了,景禹。”
這幾天的時間,讓沈董事長瞬間滄桑了不少,連白頭發都長出來了。
他說這句話時,眼神里的懊悔和不甘以及痛楚顯而易見。
宴景禹神色冷漠,心尖卻有所觸動。
十年前,沈織星死在火場的那天,晏老爺子也是這樣對沈董事長說的。
“老沈,是我們晏家對不住你。”
他沒有說話,也的確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恨透了沈織月,但對于沈家夫婦來說,不論過去多少年,他心里都是有愧的。
如果那年起火之時,他是讓霍裴聲或者柯晨將定好的蛋糕送過來,而不是自己出門開車去拿,或許,他能把沈織星從火場中帶出來,就不會發生那樣的悲劇了。
關于沈織月不是沈家真正的女兒這事,他兩天前聽靳梁說了。
同時也得知沈太太因為這件事情直接病倒了。
他當時還很意外,也明白,這件事情對沈家而言,也同樣是個致命的打擊。
“你放心,到底是沈織……溫聆月犯下的錯,雖然她不是我們沈家的女兒,但好歹我們沈家也養了她十幾年,卻把她養成這樣,我們夫妻倆都有一定的責任。”
“我知道你不缺錢,但我們也想盡力彌補,南焉的住院費用和所有的醫療費用,直至康復,都由我家承擔,另外……我們自愿賠付三百萬作為補償。”
“這不是要私了的意思,溫聆月該判什麼樣的罪就判什麼樣的罪,我們沈家不干涉,也服從判決,只是,這樣做了,我們夫妻倆心里也都好受一點。”
“我聽說,那孩子好像也是個可憐人,卻被……”
說到這里,沈董事長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宴景禹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其實也沒那麼偉大高尚。
在得知南焉出事的那刻,又知道是沈織月撞的時,他心里確實把沈家也一并恨上了。
知道沈織月不是沈家女兒時,那種恨意才消減了些。
直到現在,不能說完全消失,但也的確沒那麼恨了。
也或者是沈董事長的一頭白發,又或是他誠懇又愧疚的態度。
他沒有理由替南焉去原諒任何一個人,當然也沒有資格替她去拒絕肇事者家屬的賠償。
只是目前的沈家夫婦倆也并不完全算是沈織月的家屬了。
須臾,他輕啟薄唇,“這是溫聆月該負的責,也有這個能力負責,你們不必為她做到這個份上,您回去吧,保重身體。”
沈董事長還想說點什麼,但看宴景禹那一臉疲倦的樣子,也知道多說無益。
只道,“這錢,我是補償給南焉的,我會讓人打進她的賬戶里的,是我們補償愧疚的一點心意,溫聆月的那份我們不管。景禹……你也多注意身體,別把自己拖垮了。”
宴景禹垂首,默不作聲。
等不到回應的沈董事長只好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醫院。
第160章 我等你
言輕和明廷也是聯系不上南焉后,又聯想到了有關沈織月肇事的那個報道才得知她出事了。
兩人趕去華城時,南焉已經在ICU里住了半個月了。
也同時迎來了好消息,南焉的各項數據指標都平穩下來了,正式脫離了危險期,明天就能從ICU里轉出來了。
但依舊是處于植物人的狀態中。
宴景禹心底燃起的希望又很快隕落下來。
言輕張了張唇,很艱難地開口,“沒有生命危險就好,至少……有個盼頭不是?焉焉是個很堅強的人。就算不為了我們,為了十一,她也會醒來的。”
對于南焉來說,十一就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命。
宴景禹和明廷都默認了她的這個說法,心下到底是舒暢了些,也開明了些。
尤其是宴景禹,沒有在那漫長的半個月里,無盡等待時那麼痛苦和淤堵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明廷問宴景禹。
言輕也看向他,除了南焉的情況,她最關心的就是十一了。
如果十一知道他最愛最依賴的媽咪可能永遠醒不來了,她光想想就覺得心肝肺好像都擰在一起,揪著疼。
“星城那邊的醫院已經安排好了,等她的情況再穩定些,會送回星城。”
宴景禹淡淡道。
“那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