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意外,沒想到這個小社牛,還能把宴景珩拿下。
居然跑過去問人家是不是不喜歡他。
厲害死了。
想來,宴景珩當時很懵吧。
說喜歡也不是,說不喜歡也不是。
就是……
她心里有些疑慮,宴景禹和這兩位的關系都不好,兒子和他們倆這麼親近,真的好嗎?
想想那天十一突然叫閔慧‘奶奶’時,他的臉色就知道了。
到底是他們家的家事,稱呼上,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教十一才好。
“爸爸。”
忽地,小家伙一道脆生生的嗓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循著他的視線落在了門口處。
宴景禹立在那,因為光線昏暗的緣故,只看得清一個熟悉的身影,輪廓都隱在了陰影中。
讓人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十一的那些話聽了多少。
“怎麼還沒睡?”
他信步過來,掀開另一側的被子,躺進去,和南焉對視了一眼。
南焉移開了目光,落在了十一臉上。
十一平躺著,小手分別抓著他們兩人的,笑道,“我喜歡爸爸和媽咪陪我一起睡。爸爸,你給我講故事嗎?”
宴景禹揚了揚眉梢,說了聲‘行’起身在書架上挑了本繪本,重新躺下。
一家三口,這個時候倒是挺溫馨和諧的。
宴景禹講故事,南焉則輕輕拍著十一,哄他睡覺。
結果,哄著哄著,把自己哄睡著了。
十一中午睡了好兩個多小時,到現在一點不困。
“爸爸,媽咪睡著了。”十一壓低聲音,笑呵呵道。
宴景禹輕笑了聲,睨著她熟睡的模樣。
安靜,恬淡,眉宇溫和。
他道,“媽咪累了,讓她睡。都快十一點了,你是不是也該睡了?不然明天起不來,可不能和你媽咪一塊吃早餐了。”
和媽咪一起吃早餐、。
十一眨眨眼,也有好多天沒和媽咪一起用餐了,他還是很期待的。
便閉上眼睛開始醞釀睡意。
————
十一化療的前一天,住進了醫院,相比前兩次的抗拒和恐懼,這次十一只是委屈的癟癟嘴,并沒有哭鬧出來。
可他越這樣懂事,南焉心底就越難受。
只要回想起前兩次化療的過程,她都覺得煎熬,更別說十一了。
上午,老爺子就親自過來了一趟。
瞧見十一換上了病服,他蒼老的神色上有片刻的怔愣。
顯而易見的心疼從眼眶中流露出來。
抱著安慰了十一好一會,又是說建滑雪場,又是游樂場的。
恨不得什麼東西都給他的寶貝小曾孫。
宴景禹去辦手續和找醫生去了,南焉就在旁邊默默看著。
過了好一會,老爺子才將銳利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這是進病房開始,他看她的第一眼。
他給一同前來的何管家使了個眼色,隨后對南焉道,“你出來,我們聊兩句。”
見她在看十一,老爺子又道,“老何看著,出不了差錯。”
南焉隨他一起出了病房,到沒什麼人的拐角處長廊盡頭處。
“聽說,你和十一都住在景禹的那棟別墅里頭?”
老爺子的聲音沉沉的,具有壓迫感,并不像是聊家常那般。
南焉知道他不喜她。
“只是為了照顧十一而已。”
“呵,這理由倒是挺冠冕堂皇的。”
聽著老爺子的冷笑,她不反駁。
在她看來,這的確像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她斟酌了下,語速不快不慢,“我從來沒想過要用孩子來拴住宴景禹的心,更沒想過要利用這孩子做點什麼,不然,也不用等到現在,四年前就做了。”
這番話,其實更冠冕堂皇。
但也的確是實話。
老爺子睨著她,似是在打量,隨后笑了聲,依舊顯得威嚴。
試探問,“我要是讓你現在離開景禹和孩子呢?”
第97章 一語雙關
長廊里亦是被暖氣包裹。
但身穿一件針織衫的南焉,還是感覺有一股涼意從腳底竄到了頭。
去母留子。
古時候的說法,但在現代這些豪門世家里,也是有的。
這樣的結局,她其實早就料想過的。
所以也并沒表現出任何慌亂之意,只淡笑,“我知道老爺子的想法,十一是我懷胎八個多月生下來的,也是我辛辛苦苦養大的,我不攔著他認祖歸宗,但老爺子如果要隔斷我們的母子情,我也不會答應的。”
“您要是想給宴景禹找合適的妻子人選,我不攔著,也沒權干涉,同樣,你們也沒資格干涉我作為母親的探視權。”
她也想清楚了,老爺子是個強勢的主,可能不會和她說那麼多大道理。
但,十一是她目前最后的親人,寄托和希望。
她不可能真的徹底拋下他的。
即便日后要打官司,哪怕機會渺茫,她也會力爭這個探視權的。
況且,沒有哪條法律是能夠剝奪一個作為母親的探視權。
長廊里,安靜了下來。
越是這樣,南焉依舊不動聲色。
知道這是老爺子在和她打心理戰。
好半晌,遠處傳來腳步聲,南焉抬眼看過去,就見宴景禹急急忙忙走了過來。
眉宇緊蹙,面色冷沉不悅。
目光在南焉身上梭巡了番,又看向了老爺子,沉沉地喊了聲,“爺爺。”
老爺子知道自己這孫子要說什麼,哼了聲,雙手背在身后,橫了眼他,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