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要上駕駛室,明廷出聲,“南焉。”
南焉看他,等著下文。
“要不……我把官司推了,留下來再陪你和十一一段時間?”明廷唇角掛著笑,說得半真半假。
卻帶有試探的意味。
宴景禹還在羅馬尼亞,他確實有點不太放心離開。
南焉也聽出他的意思了,淡淡道,“不用。”
“成,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手機24小時隨時為你待命。”明廷忽而笑了,囑咐道。
————
接下來的幾天里,整個羅馬尼亞都放晴了。
清淺的陽光從云層傾斜而下,卷著秋日的淡淡涼意。
經過那晚重逢短暫的悸動后,南焉現在日子恢復如常了,心底僅有的一絲不安,也被這幾日的平靜撫平了。
恍若那晚的重逢只是一場夢魘。
她并不缺錢,有老爺子給的六千萬,自己還也攢了些積蓄,養活自己和十一是不成問題的。
但也不代表她就會坐等吃空山。
所以,偶爾還是會給本地的一些富太太和名媛千金拍拍寫真大片。
一是賺點奶粉錢,二是給自己略顯枯燥的生活找點樂趣,打發打發時間。
因為拍攝技術好,名聲早就在羅馬尼亞的豪門圈里傳開了,慕名找來的名媛千金也不少。
就好比今日,她被圣里蘭亞酒莊的大小姐邀請過來拍攝。
妮琪是皮特先生的獨女,備受寵愛,美貌更是羅馬尼亞名媛圈里的佼佼者。
南焉都以為這是一場正常不過的交易了,畢竟妮琪給的價格很到位,她也有快一個月沒拍攝了,實在是手癢,便應下了。
把十一交給保姆,自己來了圣里蘭亞酒莊。
結果……
剛被傭人領著走到酒莊主棟的大門口,迎面就遇到一個人。
她心臟猛地一緊,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了許多。
他還沒走!
男人的神態淡淡的,目光冷清,氣質清雋翩然,宛若世上獨一份的皎間月。
可望而不可及。
傭人停下腳步和皮特先生以及宴景禹頷首。
出于禮貌,南焉也和皮特先生打招呼,“皮特先生。”
“歡迎Elaine小姐再次來我們圣里蘭亞酒莊做客,下午就要辛苦Elaine小姐了。”皮特先生爽朗地笑著。
下午之事自然指的是拍攝。
正巧妮琪走了過來,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南焉,被她的美貌驚艷了一番,毫不吝嗇地夸贊,“哇,Elaine,你長得好漂亮,比我還漂亮。”
南焉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打趣,“看來美女都很會夸人的。”
她這句話也引來妮琪善意的笑,兩人又寒暄了幾句。
后面皮特夫人也過來了,南焉也有禮地打了聲招呼,場面一團和氣。
宴景禹就這樣看著她與別人談笑風生。
獨獨對他視若無睹。
他唇角嗪著抹輕嘲的笑,目光淡淡地從她身上移開。
“爹地,媽咪,我們就先過去準備了,不打擾你們談公事了。”妮琪又看向宴景禹,“多謝宴哥哥介紹,我很喜歡這位姐姐。”
很生硬很沒感情的三個字從他薄唇溢出,“不客氣。”
妮琪,“姐姐,我們走吧,這邊請。”
南焉:???
她眸光微顫,閃過一絲錯愕,落在男人那張冷漠傲然的臉上。
莫名地,她從他眼底捕捉到了不似明朗的戲謔情緒。
隨妮琪離開后,她問,“妮琪小姐,你剛剛說的介紹,是……什麼意思?”
妮琪是個很直爽的性子,道,“我過些時日馬上就要十六了,想拍一套寫真,但這邊的影樓技術,都不滿意,你是剛剛那位宴哥哥介紹的,說姐姐你拍攝的照片還在米蘭攝影圈得過獎。”
南焉:“……”
她想推了。
宴景禹故意把她引來這里,肯定沒安好心。
思及此,她開口,“妮琪小姐,我……”
“姐姐,你看我準備的這幾套衣服怎麼樣?”小姑娘滿心期待,眼里比銀河還要璀璨純真。
南焉拒絕的話,到嘴邊硬生生拐了彎,“那套鵝黃色的差了點,其他三套還可。”
妮琪皮膚偏小麥色,那黃色實在不襯。
她壓下心思,幫妮琪上妝。
一個下午,拍了三組照片。
光看底片,妮琪就滿意得不行。
當即說,“這要是精修出來,得好看到什麼地步啊,姐姐,你太棒了,我為我之前質疑過你表示抱歉,對不起。”
南焉笑笑,“技術占三分,主要是妮琪小姐長得漂亮。”
她將相機和東西都收拾好,“大概一周到十天左右,我會將成片送上。”
“好。”
音落,就有傭人過來喊她用晚餐。
他們家用餐時間是固定的,而且也比正常人家要早一些。
妮琪點頭,看向南焉,“姐姐也隨我一塊過去用餐吧。”
一想到宴景禹可能會在,南焉免不了頭皮發麻,心生抵觸。
想都沒想就拒絕,“不用……”
“要的,要的,你辛苦了一下午,完成肯定要吃的,今天我爹地為了款待宴哥哥談生意,還烤了一只全羊,食材還是空運過來的。”
說罷,便拉著南焉往會客餐廳那邊走,還不忘囑咐傭人,“你們快把姐姐的東西收一收,記得輕拿輕放,別弄壞了。”
一進餐廳,南焉就瞧見宴景禹人模狗樣的端坐在長形桌邊。
正在和皮特先生攀談。
一旁有傭人在切羊肉和倒酒。
“妮琪,Elaine小姐,快入座。”皮特夫人見狀,立馬笑著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