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微暗,直接走了過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也沒去看女孩轉瞬的詫異轉化出來的敵意,望著面前冷矜的男人道。
“晏總,能占用您幾分鐘的時間,我們聊聊嗎?”
男人冷冷睨著她,臉上的情緒很淡,讓人捉摸不透。
沈織月盯著她那張臉,就止不住心慌,本能的挽上他的手臂,“景禹,今天可是星星的生日,不是說好要去她生前最喜歡的餐廳吃飯的嗎?再不去,時間可就晚了。”
話音落下,她就注意到他臉色沉下來了,眸子里也覆上一層陰鷙。
沈織月心底‘咯噔’一響,知道自己犯了個最低級的錯誤。
宴景禹不喜歡她碰他。
他平等的抗拒著每一個想碰他的女人。
唯獨南焉可以。
“去車上等著。”冰冷的嗓音透著幾分慵懶,卻是命令的口吻。
沈織月當然知道他這是和自己說的,看了眼南焉,溫順的應下,“那你快點,我等你。”
待沈織月離開后,宴景禹的目光才落在她身上,“我現在沒空,有事晚上來洋樓。”
南焉輕笑,“我哪敢打擾晏總和沈小姐的良辰美景啊。我只是想耽誤晏總幾分鐘,聊聊公事。”
男人靠近她,微微傾身,“你知道該怎麼做。”
濃郁的男性荷爾蒙噴灑在她臉上,將周遭的空氣一掃而空。
南焉一滯,從他陰鷙的眸底參出了幾分情欲,像一頭巨獸。
她懂了,是要她像以前那樣竭盡所能的討好他。
這樣才能要回那些拍攝合作項目,以及和藝術館的合作使用權。
她心驟然發疼,似是被插了無數把刀,鮮血直流。
壓下情緒,她唇角勾著抹弧度,“晏總,感情這種事情講究你情我愿,我們好聚好散,您這樣斷我工作室后路,是不是顯得太不仁道了?還是說……晏總玩不起了?”
宴景禹退后兩步,輕嗤一聲,“仁道,是個好詞,就是不適合我。”
他一直都不是什麼好人,行卑劣手段,那都是無可厚非。
他太了解她的軟肋在哪了,所以,一出手便直擊要害。
她抿抿唇,“這個展覽對我真的很重要。”
男人的音色依舊淡淡的,語氣卻透著明顯的輕蔑和嘲弄,“五千萬不夠你花?”
南焉心微沉,嘴上卻說,“晏總說笑,忘了我母親還在精神療養院,每個月的費用就是六位數,我不努力怎麼能行呢!”
“努力,也分很多種。”
“……”
他不就想讓她在床上努力嗎?
南焉忽然覺得自己今天肯定是腦子有泡,才會在這里蹲他,試圖說服他能高抬貴手放過自己的工作室。
癡人說夢。
跟他那麼長時間了,差點就被情感蠱惑了,是她忘了這個男人惡劣的本性了。
她放棄了,眼底平靜無波,“如果壟斷我工作室的資源,能讓晏總覺得暢快,那就這樣吧。我就不打擾您和沈小姐的約會了,再見!”
最好是再也不見!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她收回視線,轉身就走。
第3章 脫吧
那天走得是挺瀟灑,但后果就是,有宴景禹這個萬惡的資本壓著,拉里爾藝術館肯定是不敢松口了。
商業拍攝項目的違約金于她來說,是不虧的,但同時被多家大品牌解約,傳出去,于工作室的名聲不太好。
南焉也無心顧及這些,現在緊要的還是攝影展的歸屬問題。
所以她也沒把時間浪費在這件沒可能的事情上。
為展覽館之事連著奔波了幾天,卻沒有絲毫進展。
言輕也在幫她打探,最終搭上宜城印象坊藝術館這條線。
館長趙振明卻一臉難色,欲言又止,“南老師,你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我們展館如果能承辦你的攝影展,也是我們展館的榮幸,只不過……有些因素,我們也不敢違啊。”
“現下南洋所有的藝術館,怕是都不太敢接你的這個攝影展活動。”
南焉懂了,他口中的因素指的是——宴景禹。
他做得倒是絕,將她工作室的后路斷得一干二凈。
她緊了緊拳頭,和趙振明道了聲謝,便走出了印象坊。
剛到車前,手機傳來一道提示音,是房東發來的消息。
【南小姐,實在抱歉,我這房子恐怕不能再租給你了,到這個月房租日前,你盡快搬出去吧。】
望著這條簡短的信息,南焉蹙起了眉,剛準備回個電話過去,手機卻率先閃進一個電話,是莉娜打來的。
電話一接通,話筒里傳來莉娜著急的聲音,“南姐,剛剛工作室的房東親自來了,讓我們五天之內搬走,說不能租給我們了。”
如出一轍的手段,不用猜,她就知道這出自誰之手。
宴景禹這是要把她往絕路上逼。
有那麼一瞬,南焉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天旋地轉的,只能用車門當做支撐點。
————
南焉來到遠山臨時才九點,整棟洋樓黑漆漆的,只有門口亮著幾盞路燈。
顯然,宴景禹還沒回來。
她走到門前,望著上面的密碼鎖,斟酌了番,試著輸入了她以前設定的密碼——他成為她光的那天。
“叮——”
門開了。
她愣了瞬,舉步走進去,玄關處的感應燈自動亮起,抬眼望去,是撲面而來的冷清感,沒有半點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