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讓白子苓心口隱隱作痛,她再邁步,每一步都變得非常沉重。
白子苓停下腳步,聲音有點悶,“那個男人污蔑我,我還沒有澄清。”
男人垂眸看她,最終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子苓,你太心軟了。”
對一個陌生人,都忍不住心軟。
白子苓睫毛顫了顫沒有反駁,在聽到陸詩宛的事情后,她真做不到對這樣一個可憐的女人硬起心腸。
兩人再次回到房間。
看到白子苓,陸詩宛的掙扎弱了許多,“歲歲,歲歲不要離開媽媽。”
見妻子這樣,秋啟寒異常心酸,看向白子苓時,他眼底帶上一絲懇求。
說來也是奇怪,陸詩宛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喊一個女孩歲歲。
以前,秋啟寒找來一個長得很像他們的女孩冒充女兒,想讓妻子開心。
然而事與愿違,那次陸詩宛非常生氣,說那個女孩不是歲歲。
明明那時候陸詩宛的精神不正常。就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卻還是堅定地說那個女孩不是女兒。
這次……
秋啟寒看著和妻子年輕時有幾分相似的白子苓,在政界混跡半輩子的人下意識想,是不是白子苓對妻子做了什麼。
但現在不是懷疑那些的時候。無論白子苓有什麼手段,接近他們是什麼目的,只要她能讓妻子高興,他也認了。
白子苓遲疑了一下,緩緩抬步上前。
陸詩宛將她抱進懷里,淚水直流,“歲歲,媽媽對不起你……”
不遠處的秋朝陽見陸詩宛醒來沒有說自己將她丟進湖里的事情,不由得長長松了一口氣。
陸詩宛一個瘋子記不住很正常,只要自己不承認。
單憑白子苓等人的一面之詞根本不足以讓秋啟寒相信是他做的。
只是,他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處理掉那枚針管……
秋朝陽正想著,就聽白子苓說:“午后我和朋友去散步,在湖那邊轉了一圈,休息一下就準備回來,恰巧看到了他。”
白子苓指著秋朝陽,“他帶著帽子和口罩,推著秋夫人到湖邊,不知說了什麼后,將人丟進湖里。”
“因為我和思雨在大樹后面,他才沒看到我們……”
白子苓把整件事情完完整整地敘述一遍。
秋朝陽想都不想直接搖頭,“爸爸,她是在污蔑我,護工可以跟我作證。”
護工此時心亂如麻,她知道秋朝陽對夫人有殺害之心,害怕事情敗露自己遭到秋啟寒的報復。
但想到秋朝陽對自己承諾的好處……
對上秋啟寒看向自己的目光時,護工垂眸,遮住自己躲閃的眼睛。
她說:“是的先生,午休后我按照慣例推夫人到院子里,他們忽然闖進來,要帶走夫人。”
這個他們,是指白子苓等人。
護工繼續說:“恰巧少爺過來看望夫人,少爺不讓他們帶夫人離開,他們就拿木棍將少爺敲暈過去。”
“我因為害怕,沒敢上前……”
兩方各執一詞,都說得很有道理。
秋啟寒眉眼間染上一絲猶豫,這件事有些難辦,那個時間段的監控全部損壞,目前找不到任何證據。
若是平時,他會毫不猶豫相信秋朝陽,畢竟這是他親自撫養大的孩子。
但現在……
他看著柜子上的針管,沒說話。
見他一直不表態,秋朝陽急了。
他想說什麼,這時,白子苓開口道:“忘記說了,我們不光有證人還有證據。”
什麼證據?
所有人都看向白子苓。
白子苓看著秋朝陽,唇角微揚,露出一個淺笑。
“為了避免有人顛倒黑白冤枉我們,我們拍了視頻。”
秋朝陽瞬間僵住,臉色慘白,但想到什麼,他迅速緩和下來。
真以為用激將法就能讓他上勾?
撞見謀殺,誰會想到拍視頻?
遇到這種事情,白子苓一個女人敢過來救人就已經讓人意想不到了,正常人誰不是扭頭就跑,唯恐惹禍上身?
秋朝陽神色如常,“那你把視頻拿出來啊!”
“不用你說,我們都會拿出來。”夏思雨接了一句,直接找到視頻遞給秋啟寒。
夏思雨補充了句:“就算你向著你兒子,把視頻刪掉也沒事,我們有很多備份。”
秋啟寒微愣,轉而感到好笑,在他心里,妻子一直都在首位。
如果視頻真能證明是秋朝陽對陸詩宛動的手,他第一個饒不了秋朝陽。
視頻點擊播放,就看到白子苓拎著木棍向湖邊走去。
湖邊,站著一個男人。
看到那個身形,秋啟寒渾身僵直。他指尖開始發抖。
在看到那個男人揚手將瘦小的身影丟進湖里時,他渾身氣血涌上頭。
秋啟寒將手機丟到床上,幾步過去,直接把秋朝陽踹倒在地。
秋朝陽額頭的傷口撞到茶幾,雪白的紗布又滲出鮮紅的血跡。
腹部劇烈的疼意蔓延全身,他如煮熟的蝦子弓著身,疼得呲牙咧嘴。
秋啟寒抓著他的領子將人拽起來,“你怎麼敢?”
他渾身涌動著駭人的戾氣,眼底浮現幾根血絲,咬牙切齒。
自己精心教養的兒子竟然差點殺了他的妻子,這叫秋啟寒又恨又悔。
如果白子苓不敢過去救人,此時此刻,他的宛宛早已成為一具冰冷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