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宸沾濕紙巾，輕輕地給她擦掉。

　　靜靜地看她許久，手指忍不住鉆進被子下面，小心翼翼地撫摸她微微的突起的小腹。

　　這里，孕育著他和白子苓的孩子。

　　也是他兩次都險些親手殺掉的孩子。

　　一次是在白子苓剛懷孕的時候，他差點強行讓她做流產手術。

　　第二次，是在昨天。

　　送白子苓到醫院后，他鬼使神差般問醫生能不能做流產手術。

　　昨天是個絕佳的機會，他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流掉那個孩子。

　　等白子苓醒來，自己完全可以說孩子沒保住。

　　秦聿宸心動了，也做出了行動。

　　他簽下了家屬同意書。

　　但在護士準備帶白子苓去手術室的時候，他看到捂著小腹的白子苓。

　　她還在昏迷，臉色慘白，捂著小腹純屬下意識的動作。

　　秦聿宸能清晰的感覺到，白子苓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母親。

　　等白子苓醒來得知孩子沒保住，她會怎麼樣？

　　會哭吧？

　　腦海里浮現前段時間白子苓消瘦，滿眼無神的模樣，秦聿宸心口生疼。

　　因為一個孽種讓白子苓傷心哭泣，因此消瘦，值得嗎？

　　秦聿宸在心中一遍遍這麼問自己。

　　許久，他閉上眼睛，長長呼出一口氣。

　　不過一個孩子而已，他出得起那一口飯。

　　如今，秦聿宸無比慶幸自己沒送白子苓進手術室。

　　否則，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秦聿宸聲音沙啞，低聲說：“寶寶，對不起。”

　　“爸爸是愛你的。”

第361章 子苓，我求求你了

　　夏思雨那一棍用盡了渾身力氣，但武晨抗揍，警察到場時他就醒了。

　　秦聿宸和景軒趕到現場后，帶著白子苓她們三人去了醫院。

　　武晨和趙文欣則是被警察帶去警局。

　　超市監控拍得清清楚楚，武晨不承認都不行。

　　做完筆錄，武晨就被人帶出警局。

　　他原先以為是帶著他去醫院包扎傷口。但看著窗外飛梭的景色，武晨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問開車的男人，“不是去醫院嗎？”

　　對方并未回答，車子越開越偏僻，半天都不見一個人影，這個時候，武晨終于慌了。

　　“你是秦聿宸的人？他不過是有幾個錢而已，竟然這麼大膽？他就不怕……”

　　任憑武晨如何說，司機都不曾說話。

　　十幾分鐘后，等武晨說得口干舌燥，車子終于停下了。

　　早在路邊等待的兩個男人打開車門，將武晨拽出來，塞進旁邊的一輛面包車里。

　　看著他們這架勢，武晨雙腿發軟，佯裝鎮定，試圖放狠話嚇唬他們。

　　“秦聿宸有幾個錢而已，你們就給他賣命干這種犯法的事？”

　　“我告訴你們，我堂叔是S市公安局局長。如果我堂叔發現我被你們帶走，肯定饒不了你們！”

　　其中一人聽了，忍不住嗤笑，“都這個時候了還敢撒謊，你也不想想。如果你那位「堂叔」不批準，我們能帶走你嗎？”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秦聿宸將市公安局的人都……

　　武晨來不及細想，就被人打暈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在一個小房間里。

　　那兩個男人在喝酒吃肉，武晨舔了舔唇，沒吃晚飯的他早已饑腸轆轆。

　　如今聞著鹵肉的香味，他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見他醒了，那兩個男人擦了擦嘴，起身走來。

　　兩人一句廢話都不說，一人將武晨從地上拽起來，另一個人揚起拳頭狠狠砸過去，一拳就見了血。

　　“啊——”武晨慘叫出聲。

　　他們似乎練過，知道哪里疼還不致命，兩人將武晨當作沙包般，一拳又一拳。

　　武晨疼得暈倒過去，很快又被人揍得疼醒過來，就這麼反反復復。

　　不大的房間里，只剩下拳頭入肉以及他的慘叫聲。

　　起初，他還有力氣喊，到了后面，喊都沒力氣喊。

　　武晨整個人疼到麻木，渾身濕透，有血也有汗，甚至被揍到小便失禁，渾身透著股難以言喻的臭味。

　　最終，如一塊破布般被人丟到地上。

　　他以為結束了，但不知道，這只是開始。

　　第二日，武晨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他四肢的骨頭被人打斷了，疼得不能動彈。

　　一個男人端了一盆水過來，當著武晨的面，剪開一袋食用鹽，倒進水盆里。

　　然后，在武晨驚恐無比的目光中，一步步走來。

　　很快，房間里響起殺豬般的叫聲。

　　武晨如蛆蟲般蠕動，疼得渾身發抖，口腔被他咬爛，流出血來。

　　鹽水沖刷掉他身上的血污，地面暗紅一片。

　　難以言喻的疼痛蔓延至全身，武晨疼得昏死過去。

　　若是知道會得到這樣的下場，他說什麼都不會去招惹白子苓。

　　只可惜，如今已成事實，他無論再說什麼都遲了。

　　……

　　白子苓在醫院住了一周，醫生才說可以出院了。

　　秦聿宸去辦理出院手續，白子苓在病房等待著，閑來無事，她給孩子挑著小衣服。

　　房門忽然被人打開，響起一陣急亂的腳步聲。

　　白子苓一聽不像是秦聿宸的腳步，心里便生出警惕，

　　抬頭，就看到一張她熟悉的臉。

　　趙文欣她眼眶紅腫，黑眼圈很重，看起來這些天都沒有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