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主在此,叨擾公主雅興了,我這就走。”
姜綰稍稍點頭示意,而后轉身便要走。
身后,葉姲卻是叫住了她,“等等。”
姜綰回身,腳步頓在原地。
葉姲剛才正挑選著一盒桃紅色胭脂,以及一盒海棠紅的胭脂,兩盒胭脂比較了半天,卻拿不定主意。
“你幫我看看,哪盒更適合本公主?”
姜綰有些詫異。
堂堂公主,既然兩盒胭脂都喜歡,為何不都直接買下?
想歸想,姜綰還是走近。
這是她第一次與葉姲打照面,摸不清對方脾性,也摸不清對方現在是何意。
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比對了一下。
“桃紅鮮潤,海棠嬌艷,公主容色明艷大氣,面如凝脂,已不需海棠色來襯托,桃紅更襯公主一些。”
葉姲聽后,不明意味地笑了笑,卻是直接對著身旁的侍女,點了點海棠紅那一盒。
侍女會意。
命令店里的伙計,將海棠紅的胭脂,裝起來。
此舉,倒是讓姜綰感受到了,葉姲對自己,是帶有敵意的。
至于敵意何來?
她倒也能猜到幾分。
葉姲走到另一邊,繼續挑選唇脂,莫名又道了句,“我現在,算哪門子的公主。”
話畢,朝姜綰看過來。
“明安國的江山,早就落在君玄澈的手里了,他這個攝政王,既然野心勃勃,害了我父王,又為何還占著攝政王的位置,不自己登基為帝?”
“姜綰,你是他的女人。”
“現在心底,對我這個姓葉的公主,應當是很不屑吧?”
姜綰一臉莫名其妙。
“你想多了。”姜綰偶然撞進這里,道歉也道過了,胭脂也真心幫她挑選了。
人家既然不領情,那便算了。
本身自己也沒打算和這位三公主打交道。
但是臨走前,姜綰還是忍不住,替君玄澈說上一句,“你以為你父皇,害的人還少嗎?”
“自己都是站在別人的血肉上,才能當著高貴無憂的公主,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姜綰走到門口時,葉姲的人,忽然擋住她的去路。
姜綰不耐煩地回身,“怎麼,文定公主還有何指教?”
想打架嗎?
打架也不能在這里打。
這是齊家的胭脂鋪。
葉姲扔下手里挑選的唇脂,朝她走近,“你們都對我都偏見。”
“就因為我是公主的身份嗎?”
“既然如此,那就讓君玄澈下旨廢了我的公主身份,讓我去做平民好了!”
姜綰此時除了莫名其妙還是莫名其妙。
這女人是怎麼了?
說點話奇奇怪怪的。
給人一種精神失常的感覺。
姜綰在她面前站了一會兒,眼看著葉姲眸中劃過悲戚之色,眼神明明是在她身上,卻又好似透過她,在看別人。
什麼意思?
還是旁邊的侍女先上前,扶住了葉姲,“公主,咱們先回府吧。”
“不要!”
葉姲繼續回去挑選唇脂。
侍女遞給姜綰一個帶有歉意的眼神。
姜綰卻是細細琢磨了一下,葉姲剛剛說過的話。
你們都對我都偏見……
就因為我是公主的身份嗎?
這個你們,是指誰?
想到葉姲與顏嘉佑婚后不睦的傳聞,莫非,是在顏家受了委屈?
姜綰想了想,又心想,這事兒和她有什麼關系?
自己平白被人教訓了一通,她還委屈呢!
何況,她是要找碧海族人的下落。
不是要在這里,和一個不認識的人拌口舌的。
姜綰轉身出了胭脂鋪。
走到墻角的時候,有人喊她,“姜綰。”
姜綰轉頭,是齊紫。
齊紫是從胭脂鋪的后門繞出來的,顯然剛剛葉姲和姜綰的對話,也都被齊紫聽見。
特意跑出來,找姜綰的。
姜綰走近齊紫,“好久不見啊,齊紫。”
齊紫笑瞇瞇地看著她,“借一步說話。”
齊紫帶著她,又從胭脂鋪后門進去,然后來到一間空置的雅間。
雅間是平時齊紫休息的地方。
說好聽是休息,說白了就是不想看店,偷懶的地方。
“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這三公主,最近經常來我們店里,每回都有些神神叨叨的,來了就選一盒胭脂帶走。”
“不過,她好像確實是受了刺激,你也別往心里去。”
坐下后,齊紫便說起葉姲的事情。
姜綰也納悶呢,“受什麼刺激了?婆家欺負她了?那也不應該啊,畢竟是公主呢!”
齊紫想了想,“我知道一些,不過我也是聽盛意說的。”
又是意意……
果然京城小靈通。
“其實就是,葉姲很小的時候,就喜歡將軍府嫡子顏嘉佑,顏嘉佑原本,是有個青梅竹馬的,后來因為太上皇賜婚,顏嘉佑不得已放棄小青梅,與葉姲成婚。”
“婚后呢,兩人也是相敬如賓。”
“葉姲也去找過那個小青梅的麻煩,為此顏嘉佑與她吵過好幾次。后來夫妻二人,關系越來越差。”
“一直到現在,顏嘉佑自請去了邊關,留葉姲一個人在京城。”
“葉姲又總疑神疑鬼,覺得顏嘉佑是不是逃離京城,去和小青梅私奔了,所以就……”
姜綰聽明白了。
搞半天還是感情誤人。
“這小青梅是誰啊?我們認識嗎?”聽這口氣,好像也是京城的人。
齊紫看了眼四周,悄聲說了一句,“韓燕珺。”
姜綰:!!!
大瓜!!!
因為葉青南的事情,韓燕珺雖然沒受牽連,但名義上還是與葉青南和離了。
現在韓家也倒了,據說一家都搬離了京城,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