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看見他,“江燦,搭把手。”
江燦走過來,幫著拿過了卷宗,“這麼沉,這是什麼?”
“不知道啊,說是京兆尹要給君玄澈過目的。”姜綰揉了揉有些泛酸的手臂。
江燦有些會意,“哦,我知道了,前兩日京里有一對親兄弟為了爭家產打架,打得頭破血流,但誰都不愿意撫養年過八旬的老母親。后來二人的老母親,當著兄弟二人的面,直接投井自盡了。”
“然后呢,京兆尹府和刑部的人都出動了。”
“京兆尹府認為出了命案,歸刑部管。”
“刑部呢,又覺得是因為兄弟之間胡鬧,產生的百姓糾紛,又讓京兆尹府管。”
“雙方掰扯了半天,刑部的陳大人來找殿下,讓殿下來評評理。”
“殿下嫌這刑部剛上任的陳大人,做事相互推諉,德不配位,就下令打了一百板子。”
“最后,陳大人在家躺著養傷,這事兒就落到了京兆尹的頭上了。”
姜綰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一出,簡直山路十八彎啊。
這陳大人,該說他是活該,還是該說他是個大冤種呢!
“你坐會兒吧,殿下一會兒就回來了。”江燦捧著卷宗拿去君玄澈的書房。
姜綰見卷宗既然也送到了,自己還有事情要忙,“不了,我先回如意司了。”
“誒,別呀,殿下很快就回來了。”這姜綰好不容易來一趟攝政王府,江燦可得把人給留住了。
正說著,君玄澈的身影,出現在了王府后院。
“殿下,姜綰來了!”
江燦扯著嗓子大喊一聲。
君玄澈望著姜綰的方向,緩步走近,不咸不淡地說,“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我是來幫忙送京兆尹府的卷宗的。”姜綰開口。
君玄澈挑眉,“既是如此,那就等本王看完卷宗再走。”
“為什麼?”姜綰一臉不明所以。
“若有問題,也好勞煩你,繼續帶回京兆尹府。”君玄澈見她這副傻呆呆的樣子,心情莫名變得不錯。
姜綰嘴角微抽,“你就不能和京兆尹面對面聊嗎?”
還得讓她夾在中間跑腿!
君玄澈笑了笑,什麼也沒說,直接在荷花池邊的涼亭坐下,讓江燦把卷宗放在白玉桌前。
姜綰坐在一旁,悶悶地喝著茶。
君玄澈隨意地翻開一頁,還未看,便想起一事,“五城的城主即將在下月初一到訪京城,進宮面圣,屆時需要你來負責,出城相迎。”
“五城城主?他們還需要進宮面圣?”姜綰詫異。
這五城,指的是,江陽城,天霜城,落霞城,蘭塢城以及青池城。
君玄澈嗯了一聲,“五城城主乃是皇上欽定人選,每年需要入京面圣,匯報這一年的所為。”
姜綰會意,意思就是,上京城給上級提交年度報告來了。
這年頭,城主的壓力都這麼大啊。
居然還是皇上欽定的。
說起這五城,姜綰不免又想起了一個八卦,她大膽湊近君玄澈,笑得一臉狡黠,“那蘭塢城的華沅城主,這次會來嗎?”
“啊……疼!”
剛說完,臉蛋就被君玄澈不客氣地掐了一把。
“停止你的那些胡思亂想。”
姜綰揉了揉臉,撇嘴哼了一聲,“隨便說說還不行嘛!”
君玄澈對她沒轍,注意力放到手里的卷宗,翻閱了兩頁后,眉心緊皺起來。
隨即將卷宗‘啪’的一下,扔回白玉桌上。
姜綰冷不丁嚇了一跳。
干嘛了這是?
她拿起君玄澈扔下的卷宗,打開看了一眼,看著看著,也跟著眉頭緊鎖。
“兩姐妹打架,老父親投井自盡?”
“不是,剛剛不是還說是兩兄弟,老母親嗎?”
怎麼一下子性別都變了啊!
“江燦,去讓袁震來見本王。”君玄澈冷著臉,語氣淡漠。
江燦點頭。
心中暗自替京兆尹捏了把汗。
怎麼回事?
竟然能出這樣大的紕漏。
“那,我先走了?”姜綰見君玄澈在氣頭上,一會兒和京兆尹會面,自己也不適合留在這里。
君玄澈勾唇,“急什麼?”
“我……”
“本王還未與你商討迎接事宜的細節。”
“……”
姜綰:好吧,你是領導,你有理。
剛發現,自己成了這幽蘭衛副統領,君玄澈搖身一變,倒是成了她的頂頭上司。
簡直了!
姜綰坐在旁邊等著,期間有侍女端來糕點給她享用。
姜綰也不和君玄澈客氣,拿起糕點,一塊接著一塊地吃著。
君玄澈端坐在一旁,余光瞥到姜綰腮幫子鼓鼓的,像極了一只松鼠時,眼內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沒多久,京兆尹袁震匆匆忙忙地趕來。
進來后,直接跪在地上,“老臣拜見攝政王殿下。”
君玄澈見到袁震,周身氣息霎時又變得凌冽起來,沒有讓袁震起身,拿起卷宗,輕輕地拍了拍袁震的臉。
目光森然,“袁大人,這就是你花了兩日時間,呈上來的東西?”
姜綰趕緊往旁邊挪了挪,君玄澈這變臉變得,好嚇人。
難怪外面的人都那麼怕他。
袁震一把年紀,這會兒跪在地上,還要遭受被卷宗拍臉的屈辱,心中敢怒不敢言。
他滿面惶恐,“微臣不知,是,是哪里出了錯?”
君玄澈直接扔到他眼前。
袁震顫顫悠悠地拿起卷宗,當看見上面的內容后,同樣面色一變。
這……
“攝政王殿下,這,這的確是微臣疏忽了,請再給微臣一日時間,微臣立即修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