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
姜綰說完,就先往云臺寺去了。
匆匆忙忙進了云臺寺,君玄澈果然已經在里面等她了。
靜坐下佛像下,閉著雙眸,聽到身后姜綰的動靜,微微睜開眼,眼波流轉,“你可以來的再晚點。”
聽出了他話里的陰陽怪氣,姜綰不好意思的笑笑,“路上被耽擱一下。”
君玄澈輕哼一聲,沒再開口。
既然都到了云臺寺,姜綰也直接進入正題,環顧了眼四周,又朝著那座金燦燦的佛像鞠了一躬。
才道,“那你帶我去下面看看?”
姜綰說的下面,指的是君玄澈當初被關了一年的地方。
君玄澈眉心微微動了動,半晌,眼中愁緒散去一些,才起身,往佛像后走去。
姜綰緊步跟上。
沒走幾步還被一個架子給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再看前面,君玄澈闊步平穩。
姜綰一瞬間懷疑,到底誰才是雀蒙眼。
佛像后,有一面機關,君玄澈輕車熟路的按動機關后,地下一塊石板被打開,露出一個幽深的密道。
看著這個密道,姜綰才拿出隨身攜帶的火燭,吹開。
微弱的火光和這深邃的密道比起來,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但姜綰實在看不清。
君玄澈已經先一步,踏下密道的臺階,一步步往里面走。
姜綰愣了愣,又緊隨其后。
一度懷疑人生。
整個人剛進密道,頭頂的石板便合上了。
進了密道以后,姜綰拿火燭照了照周圍,發現這底下,別有洞天。
她所站的這一間,像是一間書房,靠墻還擺著書架,上面還落著幾本經書。
里頭,還有兩扇石門。
石門內,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麼,姜綰也不敢隨意亂走。
很快,姜綰手里的火燭滅了。
世界一片黑暗。
此時此刻,這個密道,連薄弱的月光都無法照射進來,姜綰伸手不見五指。
一股失明般的恐懼感,襲滿全身。
姜綰很有立即逃離出去的沖動,但她更難以置信,君玄澈居然在這也一個地方,待了足足一年。
立足黑暗之中,一襲墨色錦衣的君玄澈,已然和黑夜融為一體。整個人宛如深潭般寂寒。
姜綰稍稍習慣了一些后,不禁問出,“當初是誰關的你?那你后來,又是怎麼出去的?”
君玄澈眉眼低垂,過往種種,在眼前如幻影一般,不斷的浮現。
當初,身為佛子的他,還尚存天真。
直到那一晚,云臺寺充斥著刀光血影,血腥殺戮,最后關頭,是他的師父……
帶著他躲入了這里,臨走之前,千叮萬囑——
“澈兒,聽見泉水聲了嗎?記住,等最后一滴泉水干涸時,你方可離開。”
那是他最后一次見到師父。
密道盡頭,有一片清泉流水。
就這樣,他在這密道下,守著一片黑暗,不知道過了多久,流水聲終于靜止了。
待他一步步,爬出這密道時。
云臺寺已然覆滅。
不復往昔。
“姜綰,你聽見流水聲了嗎?”
許久,君玄澈忽然開口。
第90章 這工程量大著呢
安靜的氛圍里,一根針落下的聲音都能聽到。
姜綰沒頭沒尾的聽他這麼問了一句,細細的聽了聽,可卻什麼也沒有聽見。
“沒有。”姜綰老實回答。
“走吧。”
君玄澈最終什麼也沒說,抬步往密道的臺階上走去。
見就這樣走了,姜綰有些莫名,但她白日里也說過,心病還需心藥醫。
急不來。
她走上臺階,不免聯想起,這云臺寺的傳聞。
聽說這里的僧人一夜之間消失。
君玄澈又是一個憑空冒出來的異姓王,那麼這兩者之間,或許會有什麼聯系。
出了密道后,外面響起了磅礴大雨聲。
夏夜的雨來勢洶洶,姜綰還沒出佛堂,頭頂便滴落了幾滴雨,落在她的臉頰上。
抬頭看了看,屋頂年久失修,不知什麼時候漏了雨進來。
就在發了會兒愣的時間里,君玄澈已經走進了雨幕里。
姜綰急忙跟上。
……
姜綰回到茶青院,衣服都被淋濕,換了件干凈的衣裳后,坐在房間里的椅子上,沒什麼睡意。
天還沒完全亮時,她又一次出門,去了云臺寺。
白日里的云臺寺,和黑夜里的云臺寺,似乎沒什麼區別。
方圓幾里地,都不會看到一個人影。
人們似乎都對這間廢棄的寺院,十分的排斥。
昨夜下過雨,姜綰進了寺院后,迎面而來許多的潮氣。
依舊是先對佛像行了個禮。
姜綰學著君玄澈的樣子,開啟了密道的機關。
這回學聰明了一些,特意帶了個燈籠。
進入密道后,姜綰看的比昨晚清楚了一些,靜靜的在這里站了一小會兒后,有清晰的水滴聲,傳入耳畔。
姜綰一驚,朝著流水的方向看去。
隨后快步往其中一扇石門走去。
經過很長的一段路,姜綰提著燈籠,在盡頭處,看見了一塊巖石。
水滴,就是從這巖石上來。
滴答滴答。
落在地面的石槽里。
姜綰這才想起,昨夜下過雨。
片刻后,姜綰出了密道,來到了自己那晚,不小心尋到寶箱的那個深坑,原本也是流著泉水的石槽。
深坑一路往后山。
姜綰又去了后山。
“看來,是常年無人管理,連泉眼都堵住了。”
回到城內,姜綰在城門口,碰見了華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