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她不怕黑。
要是君玄澈來了,光門口這一大串臺階,估計都會絆死。
姜綰往臺階上走去。
一步步走到門口時,見云臺寺的大門緊閉著,姜綰伸手,推開了門。
“嘎吱……”
已經生銹的門,嘎吱嘎吱作響,仿佛再用點力氣,便會整扇掉落下來。
姜綰沒敢把門全部打開,打開一道口子后,就側身鉆了進去。
一進去,一股寒意撲面而來。
她站定,望著里頭,黑沉沉一片,除了偶爾傳來的一些風聲,安靜的就剩她的呼吸聲。
更令她詫異的是,這里面,連個孤魂野鬼都沒有。
但又處處透出詭異之色。
說真的,一個人在這里待一夜的話,還真的蠻怕的。
姜綰繼續往前走著,見這座廢棄的寺院,規模如此大,恐怕找那個寶箱,需要耗費許多功夫。
不一會兒,姜綰來到一座大殿。
許久沒有人來過,大殿的木門窗戶常年被風吹雨淋,年久失修,早已破敗不堪,掉落在地。
透著月光,姜綰見到了一座巍峨莊重的佛像。
結合周遭的氛圍,姜綰竟有股被扼緊喉嚨,窒息的感覺。
她緩了緩神,虔誠地彎腰,“阿彌陀佛。”
“希望佛祖可以保佑信女,一定能順利找到寶盒,通過第一輪。”
說完,又對著佛像,磕了三個頭。
剛要起來時,黑幕里,一道黑影從她身后隱現,伴隨著一道嗤笑聲。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姜綰一激靈,跪著的姿勢一歪,跌坐在地。
一回頭,身后的黑影將她全身籠罩。
姜綰定了定神,才難以置信地辨別出對方——
“君玄澈?”
一著急,直呼了君玄澈的大名。
“你怎麼會在這里?”
姜綰站起身來,又看了眼周圍這麼黑的環境,自言自語一聲,“你該不會是鬼吧?”
“你若覺得本王是鬼,也行。”君玄澈深邃的瞳孔,泛著幽幽的光澤。
黑暗里,只能朦朧看見她的影子。
確定是真的君玄澈,不是鬼,姜綰松了口氣,但又看了眼周圍,察覺到只有君玄澈一人的氣息后,有些驚奇。
連紀寒和江燦都沒帶,一個人來的?
她將微弱的燭火,舉得高了一些,照上君玄澈的臉。
君玄澈透著燭火,視線穿過她,望向那座金燦燦卻又被廢棄在這里的佛像,眼底劃過一層悲憫。
“世人乞求神佛庇佑,卻又求索無厭。”
“佛不庇佑,卻又棄之。”
“嘖,人性啊。”
姜綰似乎還是第一次在君玄澈嘴里,聽到如此正經又有深度的話,側眸望向佛像,抿了抿唇。
從他的話語和神情里,聽到了另一層的意思,“你對這里很熟悉?”
沉默安靜許久后,君玄澈神情,已恢復往日的散漫慵懶。
他緩緩啟唇,“本王曾為了活命,在這佛像底下,藏了足足一年。”
“從此,夜不能視物。”
……
城郊墳地。
姜以沫到達地點后,幽蘭衛的人就走了。
這會兒一個人站在凌亂的墳地里,腳下連個站的地方都沒有,走了兩步,就被一個不起眼的墳包絆倒,沾了一身的泥灰。
姜以沫雖然從小被蔣氏調養得不錯,但到底嬌生慣養,何曾一個人深夜在這種地方待過。
這會兒一顆心,緊張得快要跳出來。
往前走了幾步,在尋找寶箱的路上,更是一步三回頭,總覺得背后有什麼盯著自己。
姜以沫害怕地往前小跑幾步。
“沫兒,沫兒!”
忽然,有人喊了一聲姜以沫。
姜以沫嚇得尖叫一聲,捂住耳朵,腳下又被絆倒,跌坐在了地里。
這時,一雙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沫兒,是本王!”
姜以沫一愣,悄悄地睜眼,才發現葉北寧竟然出現在她眼前。
“北,北王殿下?”姜以沫眼露一抹驚喜,難以置信。
葉北寧沖她笑了笑,“是本王。”
“北王殿下,你怎麼會在這里?”姜以沫還是不敢相信,葉北寧會出現在這里。
葉北寧扶她起來,語氣帶著幾分得意,“本王打聽到,你們今天考核,又問了一圈,知道你在要在這個鬼地方待一夜,本王心疼極了。”
說來,葉北寧也不想來這里。
但他知道,女孩子一向都膽小,姜家這小美人,恐怕更是沒經歷過這些。
所以啊,他想順利抱得美人歸,就要再下點功夫。
瞧現在,美人害怕地躲在自己懷里呢!
假以時日,恐怕就要主動獻身了。
有了葉北寧的出現,姜以沫瞬間就放松了下來,覺得墳地也沒那麼可怕了。
心想,華紫安明明說考核地點都是保密的,結果還是有人透露給了北王殿下。
這說明,幽蘭衛在真正的權貴面前,不值一提。
見葉北寧還是心系自己,姜以沫心中陰霾盡失,但還是忍不住想要試探一番葉北寧的心意。
“北王殿下不擔心我姐姐嗎?”姜以沫問。
話一出,葉北寧就一臉嫌棄,“誰擔心姜綰那個鬼東西!她不把鬼嚇死就不錯了!”
他早就打聽過了,姜綰分到了云臺寺那個地方。
那可是正兒八經的鬼地方!
曾經那麼多僧人一夜之間,離奇消失,據說整座寺院里,到處流淌著血跡,那些僧人又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
外界都傳他們寺院里供奉的不是神佛,而是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