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你可算回來了!”盛意趕緊開口。
盛遠清抬眸朝姜綰看過來,“這麼晚才回來,聽盛意說,你有事單獨請教莫夫子?”
姜綰點頭,又把萬能醫書拿出來,“是啊,最近迷上了醫書,有些字不認得,想問問莫夫子,結果沒想到,莫夫子對醫術也頗有見解,不知不覺聊到現在。”
姜綰的說辭和盛意的說辭一樣,盛遠清也沒多說什麼。
見姜綰的裙擺有被泥水蹭臟的痕跡,盛遠清說道,“明日起,再給你單獨安排一輛馬車。”
姜綰如若真的變懂事,那自然是好事一樁。
他非但不會阻撓,反而會順從她的意愿。
……
姜綰在晚膳前,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將藥罐取出,添了一味上次在凰玉空間內,取出來的紫龍散。
又將沒煎的藥包也拿出,一并都貼了紫龍散進去。
此藥是她在現代時提煉的,可以快速補充氣血。
換完藥后,去了一趟盛臨云的院子。
盛臨云因為要長期吃藥的緣故,院內原本一間空置的廂房,被盛老夫人命人改成了小廚房。
每日熬夜也在里面。
姜綰進去的時候,果然聽到院內伺候的小丫鬟在抱怨,抱怨盛臨云又不肯吃藥了。
“我來給小舅舅熱藥,你們先去忙吧。”姜綰開口。
小丫鬟微微一愣,沒敢動。
“沒事,我來。”姜綰道。
聽聞,小丫鬟點點頭,畢竟自己沒辦法讓四少爺吃藥,少不了一頓責罰。
交給姜綰,再好不過了。
小廚房的人都走了后,姜綰看了眼四周,隨后將爐子上的藥罐藏進凰玉空間,又將在藥房煎好的藥罐,拿了出來。
順便又把盛臨云余下的藥包換了,換成自己重新配的。
治內寒,七日一個周期。
這些正好夠吃七日。
換上自己配的藥后,姜綰把藥端了出去。
現在,人人都當姜綰是個廢柴,她還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醫術。
只能先用這樣的蠢辦法。
來到盛臨云的屋里,姜綰把藥遞了過去,“小舅舅,聽說你又不肯吃藥了。”
盛臨云面色一如既往蒼白,見姜綰來了,才露出些許無奈的笑意。
姜綰遞上藥,“這是我剛剛熱的。”
盛臨云拿過藥碗,將藥喝完。
喝完后,與平日不同的是,平日的藥吃完,身體依舊是被寒意浸滿。
而今日,感覺五臟六腑都熱熱的。
很舒服的感覺。
但盛臨云也沒多想,與姜綰閑聊幾句,“聽說你今日去了私塾,怎麼樣,那位莫夫子為難你了嗎?”
姜綰搖頭,“莫夫子人好,很溫和很親切。”
聞言,盛臨云笑開,“你還是第一個如此說他親切的人。”
“小舅舅和莫夫子也相識嗎?”姜綰好奇。
盛臨云點頭,“打過一些交道,是個有風骨的,不過……背景不簡單。”
“不簡單,是指?”姜綰越發的好奇了。
“據說,莫延甫年輕時,便是先皇身后的鼎力軍師,替先皇出謀劃策,鞏固江山。江山穩定,莫延甫便退了下來,開了這文濟書院,打發光陰。”盛臨云道。
“據說?那便是傳言而已了?”姜綰問。
盛臨云笑了一聲,“誰敢胡亂給先皇安排傳言?”
姜綰懂了。
姜綰摸了摸耳朵,沒想到大爺爺在這明安國的背景,也如此雄厚。
但今日君玄澈也出現在了學堂,關系匪淺。
果然,大爺爺就是大爺爺。
與盛臨云又閑聊了一會兒后,姜綰便走了。
……
接下來的幾日,姜綰照常和盛意一起,去了私塾。
到了文濟書院的門口,一輛掛著‘姜’家牌子的馬車,停在這里。
車夫不知說了什麼,馬車的簾子被人重重地掀開,露出了姜宗成陰沉的臉。
下一刻,劈頭蓋臉的指責聲傳入姜綰耳畔——
“姜綰,你真是丟人現眼!”
“現在已滿及笄年紀,還來這種地方,豈不是落實了你的廢柴之名!”
姜綰聽這猖狂的口氣,什麼叫這種地方?
不知道的以為說是青樓呢!
這一大早就來給她添堵,姜綰不能忍。
她走到姜宗成的面前,微微開口——
“常言道,活到老,學到老。”
“如今我靜心悔過,想多懂一些道理,父親不該為我高興嗎?”
見姜綰還敢反駁他了,姜宗成恨不得一腳踢過去,“高興什麼,若不是……”
姜宗成注意到了旁邊還站著的盛意,即將說出口的話語,頓了頓。
若不是有個礙眼的景陽侯府,他早就給一紙休書休了盛聆音,扶蔣氏為正妻,讓以沫當他的嫡女。
姜綰注意到了姜宗成的眼神,知道他在想什麼,周圍來私塾的人越來越多,姜綰也不想和姜宗成在門口拌嘴,掉價。
“父親先請回吧。”姜綰道。
姜宗成面色冷凝,“北王已醒,你今日同我一起去北王府賠罪。在這種地方,你能學到什麼狗屁東西!”
見姜宗成堂堂國公,出口話語粗鄙,姜綰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此時,身后響起一道鄙薄的聲音——
“姜國公是在質疑老夫的能力嗎?”
第20章 這世道真的要變了
聽到莫夫子的聲音,姜宗成微頓,朝姜綰身后看去。
只見莫延甫一改往日溫樸簡單的裝束,今日穿著一件藏藍色的長衫,長衫繡著云紋,那云紋皆是用上等的軟銀絲勾繡上去,發髻上一根烏黑的玉簪,更是造價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