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他也不嫌棄草屋了,反而催著大哥,“大哥,等忙完這陣子,你可一定要給我蓋草屋。”
“現在不嫌棄呢?你這麼大個子真是白長了。咱娘說啥不對?做啥不是為我們好。往后再敢不孝,看我不教訓你。”宋大柱揮著拳頭警告著四弟。
“大哥,我不敢了。我剛就是腦子一時糊涂,您就當我放了個屁。”宋四柱豈敢再惹大哥,若是不給他弄茅草屋,他成親都沒有地方。
一家人重新笑呵呵地干活,宋喜寶趕緊繼續炮制藥草。
烤好的紅薯,她吃了一小半,就放在那,吃不下了。
這個時候宋根生回來了,拖著一身的疲倦,往年有四個兒子幫忙,今年只有他一個人去。
累得說話都沒有力氣,坐在椅子上,等著開飯,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宋根生覺得好奇怪,難道家里沒有做飯嗎?
“大牛,你奶跟你娘他們沒做飯嗎?”宋根生不敢去惹老婆子,將孫子找過來,仔細問著。
“爺,我們都吃完了。奶說,你給誰家干活就在誰家吃飯。”宋大牛說完就跑開了。
喜寶不喜歡爺,他也不喜歡了,讓爺去給文成他們當爺吧。
宋根生氣得站起來,只能去灶間找找還有沒有吃的,現在肚子餓得咕咕叫。
然后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吃的,他氣呼呼地沖著正在給喜寶燒火的宋老婆子,“老婆子,我吃啥?”
“你吃屁。”宋老婆子沒好氣地說著,就連孫女剛剛剩下的烤紅薯都被她藏起來了。
“你這是說什麼胡話?我是一家之主,你就這樣對待我。你信不信,信不信……”宋根生后面的話,到底是沒敢說。
宋老婆子則是盯著他,“信不信什麼?信不信你休了我嗎?你有種你就休,我帶著孩子們過。”
“你這樣的一家之主,我們可要不起。你給宋寶生家當牛做馬,人家一把草料都沒有給你吃嗎?”
“哎喲喲,看來在他們眼中,你真是不如畜生呀。”
宋喜寶差點笑出聲,看著奶開啟了懟懟模式,真是爽快呀!
這種糊涂老頭,早就該這麼治。
被老婆子一頓嘲諷,宋根生氣得自己做飯。一輩子都沒有做過飯的他,在灶間找著。
然而宋老婆子打定主意不給他飯吃,他能找到啥?
啥也找不到,最后宋根生只能去摘點菜葉隨便煮了煮。
難以下咽,他也得喝下去,否則就只能餓肚子了。
宋老婆子看著這一幕,一點都不心疼,他就是活該。
晚上,宋老婆子帶著宋喜寶睡覺,將門一關,“宋根生,你給誰家干活,就去誰家住。咱們這個家,不留你。”
一輩子都沒有這麼憋屈的宋根生,這一刻徹底爆發,“錢春梅,你是不是要反?”
“是又怎樣?宋根生你還是個人嗎?就是被人耍著的猴子,你帶著我的兒子們給宋寶生家干活,你知道他的兒子們在鎮上賺多少銀子嗎?”宋老婆子情緒也崩了,直接被氣哭。
她再強悍,也是個女人,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在忍著,忍到孫子都這麼大。
“文成,武成要讀書,金來一月二兩銀子都不夠花。那是我們宋家的希望,爹娘多次給我托夢,讓我好好幫襯著。等他們出息了,咱們家田地掛在他們名下,一年稅收就能省多少?你真是眼皮子淺……”宋根生覺得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
然而這些話,其實他也不知道,就是被三弟他們洗腦才知道的。
“呵呵,你爹娘托夢,還是你三弟給你念叨。我眼皮子就是這麼淺,你能過就過,不能過就散。”宋老婆子聽他念叨了一輩子,最后呢?
只有三房數不盡的壓榨,根本就沒有任何回報與感恩。
試問這樣的人,還想糊弄她嗎?
二兩銀子一個月,這個死老頭子可是一句都沒有說過。
本以為是秘密,誰知他早就知道,真是太生氣。
“你給我開開門,別讓孩子們看笑話,大不了明天我不去了。”宋根生被老婆子的強勢,弄得不敢再說話。
“不開。”宋老婆子堅決不開門,怕什麼笑話。
她摟著孫女睡得不知道多好,給他開門,晚上呼嚕聲還得吵著孫女睡覺。
宋喜寶給奶豎起大拇指,如星星的雙眸露出笑意。
宋根生見老婆子真的不開門,只好去跟老四擠一擠。
宋四柱本來就是跟侄子們擠在一起,現在又多一個,有些不愿意,但這是親爹,不愿意也得擠。
他的不滿就是體現在不說話上,背對著親爹。
“四柱,連你也不理爹嗎?那是你三叔,爹幫一幫不是應該的嗎?”宋根生壓根就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爹,您別說話了,我要睡覺。”宋四柱懶得反駁,也不愿意認同。
“哎!”深夜里,只能聽到宋根生一聲接一聲的嘆息。
除了他,全家人都睡得非常安穩,非常好。
宋根生唯恐錯過早飯,昨晚沒睡好,也準時地出現在餐桌上。
即便這樣,宋老婆子也沒有給他好臉,直接將喜寶吃剩下的紅薯丟到他碗中。
其他人吃的都是雜糧饅頭配紅薯稀飯,還有腌制的小菜。
宋喜寶比其他人多一個雞蛋,她吃得美滋滋的,炮制草藥對她這個小身板來說,是個很強大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