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孟瓊,臺長眼睛一亮:“瓊瓊,跟我回家,讓我家那口給你煮點湯喝!”
聶老不滿打斷:“孟瓊這丫頭是我家的,你別打她主意!”
“什麼主意不主意,我都這麼大歲數了,我是把她當閨女!”
“那閨女更不行了,這丫頭算是我半個兒媳婦,他是你閨女,你成我啥了?”聶老嗓門大,聲音辨識度又太高,嚷嚷兩句路兩邊的人全聽見了,“你不成我親家了嗎?!”
孟瓊失笑,趕緊陪著兩人的助理將他們一同扶上了車。
兩尊大佛一走,四周終于安靜下來。
“孟瓊。”
忽地,身后那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她幾乎是下意識循聲望去,看見了自己三四米之外的男人,問:“怎麼走著來了?”
沈逢西半掀著眼沒說話,只是朝她伸開雙手。
孟瓊撲進他的懷中。
沈逢西用自己的大衣將她裹住,用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蹭了蹭,呼出口氣:“別動,抱會兒。”
這些天,他們兩人見面的機會少了很多。
一是因為孟瓊升職了,同擔任北城衛視的綜藝副總監,臺里要忙的事幾乎成倍增加。
二則是因為前些天去悉尼幫了陳默一把,沈逢西遭陳老爺子嘴了幾句,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沈氏從前那些跟著沈老爺子干的「元老級」人物早就對他有所不滿,覺得他這個人辦事沒有規章,辱了沈家百年的名聲,現在更是找到說頭,天天在集團里緊盯著他要挑刺。
現在,沈逢西連喘口氣,都得分四五次來喘。
不然喘時間一長,就有人說他是偷懶。
“那幾位老前輩是又說什麼了嗎?”孟瓊埋在他懷中,輕聲問。
沈逢西面色淡了幾分,道:“一個個吃白食吃慣了的,成天沒別的事要干,吃著沈家的,還要挑沈家的不是,就該把他們全辭了。”
要說辭,卻也辭不得。
都是多少年前就跟著沈老爺子的人了,在北城根基深厚,哪個說出去不是名門貴族。再者,要全都辭了,他沈逢西還不得不淪為槍靶子,被罵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要是擱剛回國那會兒,沈逢西管他三七二十一,看誰不爽就辭了。
但現在不行。
他有軟肋。
如果真的要把沈氏改朝換代,那勢必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在利益爭奪這件事上,人都是沒有底線的。萬一哪個發起瘋來,把目標對上了孟瓊該怎麼辦?
他甚至連想都不敢想,光是一有這個想法,就會后怕。
沈逢西此刻突然明白,當年沈老爺子的某些話。
老爺子說的其實也不全錯,人一旦有了感情也就會有了軟肋。
這些軟肋,的確是傷害他的利器。
可沈逢西并不覺得有軟肋是什麼錯,他深深刻刻的感受到過愛,方才更覺得難能可貴,人是要有感情的,而不是只成為唯利是圖的冷血機器。
如果沒有孟瓊,他想,不會有今天的他。
沈逢西摟著她抱了一會兒,忽覺不對,低語問道:“喝酒了?”
“一點點,沒有很多。”孟瓊說。
沈逢西松開她,雙手抓著她的肩,目光在她臉上逡巡掃視。
“真的沒有很多。”孟瓊笑,“況且我就算喝多,也不會像某人一樣發酒瘋。”
“……”
興許真是幾杯白酒的作用,讓孟瓊感覺整個人的情緒都放大了,人也比平時活躍兩分,悠悠調侃道:“也不會像某人一樣,被花灑澆得呼吸不上來,覺得自己快要淹死了。”
“……”
偏偏她笑得又太漂亮,讓人罵都舍不得罵。
沈逢西眉頭微皺。
“你這姑娘怎麼……這樣?”
孟瓊輕輕反問:“我怎麼樣?”
“長這麼漂亮,怎麼一口揭人一個傷疤,都不知道給你男人留點面子。”沈逢西捏了下她的臉,也沒繼續計較,大人有大量的一手將她攬進懷中。
“走了,上車,給你帶了蜂蜜水解酒。”
走到停車場附近,不過兩百米的距離。
沈逢西被她勾的又吻又親,愣是走出了幾公里架勢。
“孟瓊,少招惹我。”
他聲音儼然有些沙啞了:“我看你是不想回去了。”
“沒有。”孟瓊無辜,雙手舉起以示清白,“分明是你自己親上來的。”
她可真的連碰都沒碰到沈逢西。
也對。
上次見面已經是四天前。
現在孟瓊光是站在這,什麼也不動,就足以把沈逢西招得神魂顛倒。
她要是再做點什麼,那可還得了?
到了車里,沈逢西將車一反鎖,扣著她的腦袋吻上來,邊吻,邊秋后算賬。
“昨天打視頻你沒回我。”
“……我在等文件簽字。”
孟瓊被他親的很癢,笑著向后躲,又被他蠻橫撈回來。
沈逢西打視頻的頻率,幾乎是一天十來個,只要孟瓊一閑下來回他一句,沈逢西那視頻電話立馬就撥過來了。
孟瓊還以為他沒事,結果一接通,某位正神色冷峻開著會,目視前方,和一群「開國元老」舌戰群儒,斗智斗勇,孟瓊噤若寒蟬,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怕打擾到他,要掛電話,這位卻直接將藍牙耳機聲音調大,視線一對上她,輕聲說:“等我三秒。”
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舉著手機從容不迫推門而出。
走到陽臺,滿臉傷神,像個被冷落的小狗一樣,和她說一句:“你今天和沈俞佑打電話都沒和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