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久,沈逢西有些不對勁。
孟瓊自然也察覺到了。
她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女孩,同床共枕了這麼多年的夫妻,太明白這是什麼反應。
卻只是攀著他的肩,緩緩將這個吻加深。
感受到她的動作,沈逢西屏住呼吸。
身形僵硬。
他的聲音變得很低:“孟瓊,別這麼對我,我經不住。”
孟瓊緩緩睜開眼,眼眶仍舊是紅的。但把話說得很輕,又很認真:“你可以不用忍。”
黑暗中,她的吻再次覆上來。
沒有什麼技巧。
甚至生澀。
空氣凝滯三秒。
像是最有效的催化劑,沈逢西閉上眼,認命般嘆了口氣,他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呼吸落在她的耳畔,聲音啞得一塌糊涂:“你倒不如直接要我的命。”
吻著,咬著。
他深深扣住她的腦袋,另一手嫻熟托住她的臀,將她抵在墻上。
始終掌控著他們之間的主導權。
孟瓊沒一點兒出聲的力氣,被迫承受。
看她因動情而潮紅的臉,沈逢西忍不住吻得更深,動作也更狠。
窗外的雨不減反增,雨聲密如鼓點,砸在玻璃窗戶中發出聲響。而他們在屋中做著只有互相才能聽到的事,燥熱出汗。
記不清多久,記不清幾次。
渾渾噩噩,簡直像是一場夢,朦朧又不真實。
全程,沈逢西都不敢松開她,生怕這場夢稍縱即逝,下一秒就會回到現實。
孟瓊只記得最后那一次,她被折騰的實在沒力氣,甚至連叫停的力氣都沒有,沈逢西卻精力旺盛的有些過分,咬著她的耳垂,問了她一句話。
他的話含混不清,又低又啞,孟瓊一個字也沒聽清。
她勉強從喉嚨擠出一點聲音:“……什麼?”
“能不能,給你兒子找個住宿的學校。”
“……”
后半夜,她被沈逢西抱到浴室洗了個澡。
孟瓊的臥室是個狹窄的單人床,兩人在這將就一晚,實在是有些難受。
尤其是沈逢西,更是憋屈。
但這情形,倒是很像很多年前他們在悉尼一樣,那時候也是這樣,每次一到下雨,兩人都會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什麼也不做,就互相抱著,靜靜聽著雨聲。
“孟瓊。”
“嗯?”孟瓊太累,無意識應了一聲。
沈逢西在她后頸吻了吻。
“睡吧,有我陪著你。”
“……嗯。”
又是一聲無意識的應答。
其實沈逢西想說的不是這句,只可惜他說不出動人的情話,也講不了什麼深情的句子,他能說的就只一句樸實又干巴巴的,我陪著你。
但幸好,孟瓊都明白。
“……晚安,逢西。”
沈逢西從身后緊緊摟住了她,大掌覆在腰側,用手肘箍著她兩條手臂,腦袋埋在肩窩,以一種極其難受的姿勢將孟瓊懷抱著。
像是苦苦等候多日,終于分到了糖的小孩,只能小心再小心,將這份糖存放進口袋,不敢吃,也不敢看,生怕這來之不易的糖再次被奪走。
許久,許久。
他閉上眼,笑一聲:“晚安,孟瓊。”
……
一晚上,孟瓊都沒怎麼睡好,凌晨五點醒了一回。
渾身酸疼,像是散了架。
就連抬了抬胳膊,都要費好一番力氣。
沈逢西還在睡。
她沒想吵醒他,輕手輕腳,去浴室洗了個澡。
期間腿不停發軟。
從浴室出來,她換上了身到腳踝的羊毛衫裙,頭發被木紋發夾夾住,松松散散留下來些碎發,領口露出的肌膚白皙,還有斑駁的紅痕。
她拿著毛巾,搓了搓頭發上滲出的水珠。
剛推開浴室門,就見到了門邊靠著的沈逢西,疲倦的神色難掩,卻皺著眉,眼皮好幾個深深的褶皺,緊緊盯著她,一刻也不離。
孟瓊:“是我吵醒你了嗎?”
“我還以為你走了。”沈逢西有些緊張的情緒終于落下來。
孟瓊有些好笑:“凌晨五點,我能走到哪里去?”
沈逢西不再搭話,只是一手將她撈進懷中。
簡直黏人。
“不管,昨晚是你先脫的我,所以你得負責。”
她脫的他?
分明是他握著自己的手,去解他的扣子。
但孟瓊沒他這麼不要臉,實在無法在這種事上和他出聲爭辯,無奈輕聲道:“沈逢西,你還真是個無賴。”
某個無賴不咸不淡:“嗯,這才哪兒到哪兒。”
“……”
“再去睡一會兒?”
“算了。”孟瓊看了眼墻上鐘表的時間,“今天要提前去臺里,片子該送審了。”
昨天一天沒去電視臺,今天得早些趕到,看看他們剪輯的成果。
沈逢西:“我送你。”
“不用了,你休息吧,不是很多天都沒睡好覺了?”
“你走了,我更睡不著。”沈逢西依舊抱著她,手也不亂摸,像個黏人的犬科動物,“讓我送你。”
孟瓊只得應下:“好,但是你得先放開我,我去換衣服。”
沈逢西悶聲不響,在她臉上慢慢親了幾下,方才不舍松開手。
孟瓊走去臥室。
沈逢西則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一手將身上的短袖脫下,去撈一側的襯衫,剛要系扣子,桌邊是手機的提示音消息。
是陳知易發來的,告訴他孟瓊的檢查結果沒問題。
他撥回電話,沒多久,對面接通。
陳知易聲音疲倦:“怎麼?”
“老年人都起這麼早?”沈逢西掃了眼時間,五點二十一。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一晚沒睡。”陳知易熬了個夜班,頭疼欲裂,聽見他的聲音就更煩了,揉著眉心不耐煩道,“你不是也一樣,五點就醒了,就別五十步笑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