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吃醋,因為嫉妒。
可沈逢西不敢說。
他怕孟瓊會生氣,會討厭現在這樣連情緒都控制不好的他。
但即使他不說,孟瓊又怎會看不出來,終究是再熟悉不過的人,他的低落就差沒寫在臉上了。
分明比自己高出許多,可現在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欺負了他。
她輕輕嘆一口氣。
“做你自己吧,逢西。”
“好不好?”
“想等我也可以繼續等,他們說什麼都不要信,我既然選擇了你,就不會再去選擇別人,你也不用這麼小心翼翼在乎我的感受,我說的重新開始,是我們兩個人用平等的關系繼續走下去,而不是你單方面遷就我。”
她不希望沈逢西覺得虧欠她什麼。
她希望的,從來都只是一段關系平等的感情。
“對不起。”沈逢西喉結無聲滾動,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我只是有點吃醋,但以后不會這樣了,我會控制。”
孟瓊輕輕笑了一聲,并沒生氣,也沒覺得他無理取鬧。
甚至商量似的,牽住他的手。
“那這樣好了,這次我就不生氣了。但如果以后我吃醋的話,你也不準生氣,好嗎?”
伴隨著窗外微涼的晚風,沈逢西緩緩掀起眼,以一種極其認真的目光盯著她,許久,手從她的指縫中穿過,與她十指交疊。
溫熱的掌心相貼,親密無間。
“你怎麼這麼好?”他啞聲問。
“逢西,你也很好。”
“真的,特別好。”
孟瓊一字一句,把話說得極其溫和輕緩。
這像是一種什麼感覺。
空寂了許久的內心突然被塞得滿滿當當,填補的連一絲縫隙都沒有。在這一刻,這些年那些失去她的情緒,嫉妒、不安、恐懼,全都消散的一干二凈。
像是吃到了甜頭的愣頭青,快要分不清東西南北。
恐怕只有沈逢西自己才知道,他的內心此刻正奔涌著一團巨浪,稍有不慎,便要將他吞噬。所以,只能更慢,更小心,才能不把這來之不易的幸福留下。
他們靠得太近。
呼吸聲,心跳聲,布料摩挲的聲音。
在這個敞開心扉的夜晚。
一切都由于情不自禁,由于身體最原始的沖動。
孟瓊被他扣住后腦,被迫微微仰起頭,吻頃刻下來。
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
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快要破閘而出。
他的唇是冰涼的,覆下來,也不敢發力,帶著溫柔的掠奪意味,一點點,悄無聲息奪取她的氣息和溫度。
一切主動權交由對方。
唇瓣碾磨,輾轉。
不會過分莽進失了分寸,又不會過于溫柔,止步不前,帶著恰到好處的力度。
但畢竟是一個身心各方面都正常的男人,沈逢西要沒點反應,真就完蛋了。
身子挨得太近,某個地方卻始終和她保持著部分距離。
就連沈逢西的手,都紳士的不像話,摟著她的腰,一點兒沒動彈。
“逢西……”
孟瓊輕輕叫他一聲。
這一瞬間,算是給沈逢西叫回了神。
邊咬著她的下唇,邊趁著空擋,嘶啞低聲問:“沈俞佑要回來了?”
孫姨的孫子今天來北城了,和佑佑一見面,兩個年齡相仿的小家伙瞬間熟絡,孫姨便和孟瓊說了聲,讓佑佑晚上留在自己家吃飯。
“嗯。”
她的唇被占住,含混不清,根本無法回應,只能被動承受。
聽著她的聲音,更是讓沈逢西頭有些疼。
但為了不讓局面發酵到不可挽回地步,他還是選擇終止了這個綿長的吻。
兩人額頭相抵,沈逢西大手揉著她有些凌亂的發絲,聲音低啞,忽然問:“沈俞佑能不能住宿?”
住宿?
孟瓊不解他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說:“當然不能,佑佑還小,沒有完全獨立照顧自己的能力。”
“也不小了,再有幾百個月就該準備高考了,哪能天天還纏著你。”沈逢西淡聲,語氣里莫名有點別的意味,陰陽怪氣。
孟瓊這才聽出來,他是在吃醋。
“他可是你兒子。”
親兒子。
“知道。”沈逢西垂目,沉默了一會兒,“那也不能和我搶你。”
“……”
自此以后,接連好幾天,這位都準時的出現在片場等她下班。
片場的劇組人員別提有多開心了。
因為沈逢西就像個貔貅一樣,每次一來,身后必定跟著一大堆沈氏的員工分發零食和冷飲,跟不要錢似的豪橫。
現場冷氣開得過足,沈逢西怕孟瓊剛好的身子被吹感冒,想過去幫她披外套。
但孟瓊正忙著和導演組溝通,根本沒看到身后的他。
沈逢西也不出聲,就抱著件外套在后面靜靜等著他們聊完,談話上前關心,低聲問她:“冷不冷。”
邊上的聶老師看著這一幕,尷尬別過眼咳嗽一聲,裝作沒看見。
一兩天還行,看的時間一久,聶老師忍不住了。
拿些過來人的經驗,給沈逢西諄諄教誨:“逢西啊,你這樣天天纏著你媳婦兒可不行,男人還是得有點自己的事業才行,距離產生美,不然時間一久,她看見你膩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他已經把話說得很委婉了。
這要是地下那位沈老爺子,看見自己培養了多少年的繼承人,變成現在這樣……,估計老爺子棺材板都得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