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眉頭豎起,兇神惡煞。
但沈逢西仍是八風不動,手搭在孟瓊座位后頭的靠背上,仍慢條斯理將手里夾著的那半截煙,等這根煙快要燃盡,才碾進煙灰缸中,忽然轉頭朝向孟瓊,聲音放輕。
“外面等我,別進來。”
他摟住她的腰,將她往外帶。
話音落下的同時,將孟瓊推了出去。
伸手,把門反鎖。
孟瓊一走,沈逢西再沒了束縛,斂眸將袖上的扣子解開。
“天真的是你。”
“樓立,用你這發育不健全的大腦想想也能知道,我怎麼可能會單槍匹馬來找你。”他淡淡說,“下輩子,拿錢買個好腦子,比什麼都重要。”
下一秒,二三十個穿著統一的保鏢不知從哪出現,瞬間闖進來占據了整個包廂。
這群保鏢動作極快,一看就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和他們這群散漫慣了的手下截然不動,兩三個過招就能直接制服。
不過頃刻,整個包廂瞬間沒了打斗聲。
樓立的人躺在地上,被壓制著,哀聲連連。
身后兩個美女被嚇得失聲尖叫。
樓立皺了皺眉,滿臉嫌惡大吼:“別叫!”他抓著兩個張皇失措的美女擋在自己跟前,連頭也不敢露。但還是被幾個保鏢精準給撈了出來,摁到地上。
“你想干什麼?”
樓立咬牙,仍不肯低頭,但遮不住眼里的驚慌。
“這些天你到底在背地里做了多少手腳,才能逼得她自己跑來悉尼?”沈逢西審問,眸子一瞇,聲音已經不對勁了。
但此刻的樓立哪還顧得上聽到這些:“你放開我沈逢西!疼死老子了!”
“回答我。”
依舊是冷冷淡淡的三個字。
“別讓我重復第二遍。”
樓立胳膊被別著,生疼,大少爺哪被這麼對待過,說話也沖了:“跟你有關系嗎?不是聽說你們倆都離婚了,你管這麼多干什麼?就她那腰那身段,老子還真想看看脫光了是什麼樣!肯定很好玩!”
這句話像是什麼機關。
瞬間,觸動了沈逢西的情緒。他眼底黑漆漆,走到樓立面前,膝蓋微屈半蹲下來,捏著他的臉強迫他看自己。
“是麼?”
樓立嬉皮笑臉:“是啊。”
“也跟我玩玩?”
“玩什麼?”
“玩玩看你能活著挨我幾拳。”沈逢西輕聲,“我猜超不過十拳,就能看到你死的樣子了。”
饒是樓立也不由呆愣,但很快便恢復了鎮定,笑了。
“沈逢西,你怎麼為了一個女人瘋成這樣?你敢真的弄死我嗎?我家跟你家的關系,你不會不知道吧,別說弄死我,就是動一下你都不敢,老子勸你趕緊松開,我還能在我爸面前給你求饒,讓他留你一條命……”
樓立說不出來話了。
因為沈逢西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
拳頭生往他臉上揮,那狠勁兒寸寸擦著他的顴骨揮過去。一拳下去,樓立被錘得側過了臉,滿嘴血,咳了兩聲:“我去你大爺的……你真敢動我,你動了我,我爸我爺爺不會讓你好過的。”
又是一拳,樓立的臉幾乎變形。
意識已經模糊。
疼,就是疼。
沈逢西再次扣住他的腦袋,狠狠往墻上磕。
聲音低如被打磨。
“你祖宗要是在這兒,我倒是能考慮留你一條狗命。”
兩三記拳頭打得樓立頭昏腦漲,眼皮青紫泛著腫,遮住了視線,渾渾噩噩分不清哪是哪,他咳出一口卡在喉嚨的血沫:“瘋……瘋了……你……你真瘋了。”
花襯衫也慌了,聲嘶力竭喊起來:“沈……沈總,算我求求您了,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就完了呀!”
要是樓立今天真完在這兒,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瞬間,屋子里響起嘈雜的求饒聲,鬼哭狼嚎一般。
領頭保鏢也皺眉:“沈總,您慎重,要是真弄死他事小,樓家執意鬧起來事可就多了。”
要是真鬧出人命,會很麻煩。
沈逢西就跟聽不見了一樣,一言不發,悶聲就是打。一記拳頭接著一記拳頭,拳拳沖著要他命去的,動作利落又干脆,分不清誰是誰的血,滿地狼藉,樓立已經睜不開眼了,臉上的骨頭全都錯了位。
“沈總!”保鏢壓低聲音,“太太還在等您。”
一句話,那記剛要落下去的拳頭橫在半空中。
他眼底的陰沉可怖,陰云積底。
不過只停了一瞬間,又再次迅速落下。
“還有小少爺。”
保鏢冒著風險死死摁住了他的手,“太太說小少爺還在等著你們回去!”
心跳加速,腎上腺素極速飆升。
保鏢生怕下一秒,那拳頭就會落到他身上。
終于,三秒之后。
沈逢西停下。
在距離樓立顴骨不到半拳的位置停下。
他攥了攥拳頭,將樓立扔在地上,身周的狠勁還沒消散,撂下一句話站起來。
“這事兒沒完。”
一字一頓,聲音是戾的。
樓立卻再沒一點力氣,靠著墻壁慢慢滑下來,癱倒在地上,滿嘴的血,鼻青臉腫,視線模糊。
第一百一十章 謝謝
包廂的門再次被打開。
沈逢西走了出來,渾身是血,松了松剛才握緊的拳頭。
孟瓊已經在門外等他很久了。
聽到動靜,抬眼。
對視。
和他的狼狽截然相反。
孟瓊干干凈凈的,身上肌膚勝雪,此刻就站在入口處,靜靜看著他。
她永遠都是這樣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