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默這人背景很硬,聽說家里是從政的,在悉尼屬于橫著走。
不過,都是傳聞,誰也不知道到底是否屬實。
幾人收工,往餐館趕去的時候,下了些綿綿小雨。
秦簡那邊問她在干嘛,孟瓊就錄了個短視頻發過去。
沒想到,三秒之后,秦簡發來了一張截圖。
其中,用紅筆圈出了某個人,罵道:【這廝存在感要不要這麼強,你鏡頭往哪他就往哪?】
孟瓊帶著困惑重新看了眼視頻。果不其然,從頭到尾,都出現了沈逢西那張側臉。
還真是,她鏡頭往哪,那側臉就偏移到哪。
“……”
她抬頭,看著沈逢西。
對方卻也把臉偏了過來,盯著她的雙眼:“為什麼看我?”
孟瓊沒說話,把視線收回來。
對方的聲音又低了兩分:“為什麼又不看我了?”
“……”
副駕駛的袁言終于忍不住了:“我說你倆,能不能別在后面打情罵俏。”
話音剛落,后腦勺就被沈逢西用煙盒砸了下。
“——嘶,老沈,你下手狠了啊,過分了!”袁言接過煙盒,掃了里面還剩下三根煙,直接揣到自己兜里,咳一聲,“沒收了。”
“出息。”
沈逢西不屑。
“沒辦法,妻管嚴,我老婆本來就生我氣呢,我煙都不敢抽。”袁言的話里帶著點炫耀的意味。
沈逢西沉默了瞬。
不知想到什麼,從另一個兜里拿出了盒沒拆過的煙,當著孟瓊的面拆開,抽出一根來作勢要點。
但是,孟瓊全程都沒看他一眼,低頭和秦簡在聊佑佑晚上吃的什麼。
沈逢西拿著煙在她面前晃了兩次也沒得到回應。
“……”
他心口有點堵。
把煙放了回去。
終究是沒在車里抽,怕她嗆到。
袁言就喜歡看他吃癟這樣子,笑得別提有多開心了。
——
老默的餐館沒什麼特別,就是普普通通的悉尼餐廳,來的本地人比較多。
他們到了之后,老遠就看見前臺站著一男一女。
男的寸頭,特征明顯,是老默。
那女孩是個黑頭發的,看樣子,估計也是亞洲人。
只不過被他擋著,看不清臉。
老默不知低聲和她說了些什麼,那女孩小心翼翼踮起腳,在他額頭親了下。
袁言也是個不會看眼色的,招手就喊:“老默!”
那邊兩人同時朝這看。
一時間,五個人同時看清了對方的臉。
幾乎是同一時間,氣氛瞬間冷下來。
整個餐館都被一種不知名的僵持氣氛所包圍著。
袁言不明所以,愣了愣:“怎麼回事,怎麼屋子里突然冷下來了?空調開得有點低是不是。”
女孩飛快地松開了老默的手。
沈逢西瞇了下眼。
“這個女孩叫什麼名字?”孟瓊問。
“我不記得了,聽老默說過兩次。但記不太清楚,名字好像挺繞口,許……許什麼……”
“許幼晚。”
孟瓊替他接。
“啊對!就是許幼晚。”袁言回過神來,“瓊瓊,你怎麼知道?”他皺了皺眉,“……你們倆認識啊,這……這世界也太小了吧。”
認識?
怎麼能不認識。
孟瓊輕輕點頭,承認了。
“的確認識。”
這時候,袁言才終于發現有點不對勁。
而那邊老默自然也感覺到了,拿著吧臺的消毒毛巾擦了擦手,徑直走過來打招呼:“好久不見。”
他伸出手,和沈逢西握手。
感受到對方使了蠻力,沈逢西抬了下眉,將老默眼底不安的情緒一覽無余。
他也不急不緩,順著他的勁回過去。
老默明顯有些呼吸不穩了。
別說老默這兩年在健身房練了多少肌肉。但和從前專業的拳手來比,力氣相差的確不是一星半點兒。但耐不住人倔,被握得手背青筋暴起,也不肯松手。
“行了行了!”
袁言直接過去拍開他倆的手,連忙打岔,生怕出意外。
“知道你倆許久不見,但是也不用一直拉著手不放哈,都有媳婦,搞什麼這麼膩歪干什麼?老默,快點,我餓死了,準備準備上菜。”
老默看了眼沈逢西,收回手。
話都沒說一句,頭也不回扭頭走了。
“……”
袁言莫名其妙。
剛想去問沈逢西到底怎麼回事,卻見他帶著孟瓊直接走了。
得,勸個架勸來勸去,還被兩邊都嫌棄,誰能有他慘?
這邊,孟瓊被沈逢西帶到了走廊。
“松手。”
孟瓊推了下那橫在她腰上的手,奈何沒推動。
“松手,沈逢西。”她嘆了口氣,“疼。”
這次,對方才終于松手。
孟瓊問:“你干什麼?”
說來奇怪,沈逢西這麼大個高個子,此刻低頭斂眸,安靜看著她,漆眸沉沉,倒顯得真有幾絲可憐。
“不說話是嗎?”孟瓊輕聲,“不說話我走了。”
沈逢西抓住她的手,將她扣在了走廊的墻壁旁。
“聽我解釋。”
以現在的角度,是他低頭俯視她,雙方視角的不同,也就造成了權力分配不對等,沈逢西占主導絕對性優勢。
孟瓊別開眼,看向別處。
沈逢西卻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
“就聽我說這一次。”他聲音沉得發啞,好像很疲倦,“我不想因為她讓我這些天的努力全都白費。”
四目相對。
孟瓊還是一句話沒說。
她的雙眸如含水,明凈,平靜。
即使到現在這種地步,她也依舊平靜,沒有一點想要質問他的意思。
他都明白,因為她不在乎他了。
但他在乎。
他很在乎她,一點都不想讓她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