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于院長說什麼都不愿意做飛刀手術,無奈之下,陸擎澤只能親自帶陸老夫人來泗城面診。
泗城雖也是個繁華的城市,可跟首都帝都顯然是沒得比的。
雖然他鮮少應酬玩樂,可到泗城一周,也無聊沉悶到不行。
沒想到,有了點樂子。
腦海里浮起安寧怯生生的提議,陸擎澤眸光微深。
與其回到帝都被催婚聯姻,倒不如……
“哥,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啊?”
只看陸擎澤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秦江洲一臉慫恿,“要不,你把我推薦給她唄!”
反正他也不想結婚。
有了結婚證,對方不但不管他,還會無條件配合他的一切要求。
只要想想都覺得簡直完美的冒泡,秦江洲有些眉飛色舞起來。
再抬眼,正對上陸擎澤的死亡凝視。
“……”
短暫的空白后,秦江洲眉毛輕挑。
???
莫非,有戲?
……
馬路邊的公交站臺上,安寧呆坐了不知道多久。
夜色從頭頂罩下來,安寧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晚上住哪兒?
有家不能回,公司宿舍又得排隊,據說下個月都不一定能安排得下來。
還有自己的行李箱……
肩膀泄氣塌下來的前一秒,安寧神色一動,起身朝醫院走去。
第5章 這……這麼巧的嗎?
“安寧來啦?”
護士長一看到安寧就笑了,“好幾個病房的病人家屬都找我打聽你呢,說想簽你當他們家老人的專職護工。可惜你要上班,不能全天候陪護。”
笑著翻開了護理記錄,護士長壓低聲音道:“頂樓有個病房價格開的高,就是那老太太脾氣不太好,今天一天罵走了好幾個護工了。
你要不要換一個?”
安寧看了眼特護1號后面的數字。
特護病房的護工價格高不說,晚上在那兒蹭一晚,也比普通病房里舒服得多。
不過那兒都是重癥病人,如果再遇上個性格不好的,一晚上睡不了也是常有的事。
可安寧猶豫都沒有,就在本子上簽了字,“我去頂樓。”
“謝謝靈姐。”
道了謝,安寧去換了衣服。
一出電梯就被攔住了。
電梯口,兩個黑衣保鏢臉色冷的能凍死人,“特護病房,非請勿入!”
“我……我是1號病房的護工。”
安寧輕聲說著,指了指護工服上的姓名牌。
護工:安寧
兩個黑衣保鏢對視一眼,這才放行。
安寧呼了口氣,抬腳進了病房。
一進門,一個杯子兜頭砸了過來。
嘭的一聲,碎在了腳邊。
要不是躲得快,安寧懷疑自己今天非死即傷。
再抬眼,就見寬敞明亮的病房此刻凌亂如庫房,仿佛被打劫過一般。
……
“您別急……”
輝騰極速駛向醫院,紀誠透過后視鏡看了眼后座,忍不住又點了點油門,讓車子飛的更快一點。
“人都說,老小老小,人老了,脾氣就跟小孩子似的。”
眼見Boss的臉色黑的快趕上窗外的夜色了,眉頭也蹙的能夾死只蚊子,紀誠輕聲說道:“老夫人身體不舒服,這脾氣自然就……”大了點兒。
話沒說完,正對上陸擎澤掃過來的冰冷目光。
紀誠倏地閉了嘴。
停穩車子,紀誠還沒下車,陸擎澤已經大步朝前去了。
紀誠小跑著追了上去。
電梯門叮咚輕響,陸擎澤一路往病房走,方才還兩步并作一步的急促腳步漸漸放緩。
沒有乒乒乓乓的重物砸墻聲。
也沒有祖母中氣十足的罵人聲。
悠揚的音樂從病房里傳出。
“……
像一陣細雨,
灑落我心底,
那感覺如此神秘。
……”
蔡琴優雅深邃的歌聲在走廊里回旋,陸擎澤走上前,目光一怔。
病床微微揚起,一身藍白病號服的老婦人眉目舒展的躺著。
眉心沒了躁郁的川字紋,就連臉上的氣色,仿佛都比中午的時候好了很多。
一瞬間,仿佛又變成了帝都豪門里那個優雅慈和的陸老夫人。
目光偏移,陸擎澤眸色微瞇。
病床的床尾處,一身淡藍色護工服的安寧動作輕柔的給祖母揉著腿。
巧合嗎?
要說是巧合,可這也太巧了吧?
可要說不是,怎麼前腳她說了自己擅長護理老人,后腳,就又出現在他眼前了?
一下午偶遇三次,這世上有這樣的巧合?
“紀誠?”
“在。”
“去,查一下……”
“是。”
合起半張著的嘴,紀誠看了安寧一眼,轉身要走。
又被陸擎澤喚住,“等等。”
紀誠回頭,就見陸擎澤看著玻璃窗面,一邊脫下西裝外套丟他懷里,一邊瞥了眼遠處的保鏢,“讓他們先下去吧。”
“啊?哦……”
紀誠點頭。
眼見Boss再無吩咐,疾步走了。
臨進電梯時,紀誠探頭看了一眼,就見向來注重形象的Boss把襯衣袖口挽起來,還撥弄了下頭發。
一眨眼的功夫,高冷總裁就變了副模樣。
沒那麼高冷了,也……更接地氣了。
想到楚楚可憐的哭唧唧小姐。
想到方才一瞥那靜謐美好的側顏。
電光火石間,紀誠覺得,自己好像參透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
病房里,安寧給陸老夫人按摩完。
一抬眼,瞪大眼睛怔住了。
“你……”怎麼來了?
話到嘴邊,安寧飛快改口,”奶奶,您躺會兒,我去取個東西就回來,五分鐘。“
“好。”
陸老夫人舒服的點頭。
安寧出了病房,關上門,扯著陸擎澤的胳膊把他拽到了窗戶邊,“你怎麼跟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