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宴老夫人作勢又要生氣,宴祁瀾頓時不在房間里呆了,快速開門離開。
迎面就看到了來回踱步的宴老先生。
宴祁瀾將門關上,揚眉看著他,“爸,您在這兒干什麼?”
“消食!”宴老先生目光往房間那邊撇,咳了一聲,“你媽和你嫂子打算什麼時候走?”
“下午吧。”
宴祁瀾說完,便看到宴老先生握著拐杖的手一緊。
他心下了然,卻說,“爸,我勸你別去。”
“為什麼?我難道還怕楚知意不成?”宴老先生咬牙說。
宴祁瀾搖了搖頭,“我聽阿庭說,上個月方家的人被判刑那天,孟老爺子性命垂危,好不容易救過來,現在孟家人都想方設法的讓他高興。”
“您和楚知意的仇如今已經結下,楚知意不會將這種事情告訴孟家人。但楚星河可是知道您和楚知意之間的恩怨,您不去還好,您要是到京市,別說楚知意會怎麼樣,楚星河一旦看到你,那孟家人勢必要知道你是怎麼看待楚知意的。”
宴祁瀾娓娓道來,“人家孟老爺子,在京市那些眼高于頂的人眼中,那也是足以稱得上開國元勛的存在,他就楚星河與楚知意這麼兩個外孫,他要是知道您和楚知意的恩怨,他會怎麼想?”
宴老先生心下一墜。
孟老眼里容不得沙子,他要是知道宴家那老頭子敢罵他外孫女是水性楊花,攀附權貴的勢利女,他怕是能和宴老先生拼得你死我活!
若是再嚴重一些,孟老為了給自己外孫女報仇,拉下臉求人將楚知意和宴驚庭強行分開,把兩個孩子都帶走留在京市,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民不與官斗,商亦是如此!
宴祁瀾看著宴老先生不好看的臉色,微微嘆氣,“爸,您不如在家呆著等阿庭他們夫妻回來吧,他們回來,勢必也會將兩個孩子帶回來。”
宴老先生氣悶不已,“楚知意可對我說了,她絕不可能讓孩子和我相處!”
“你說她惡……”宴老先生怨懟的話還沒說出口,抬眸就對上宴祁瀾平靜無波的眼睛。
他不知為何,驟然心虛起來。
“爸,你到現在,還不明白。”
宴祁瀾眼睛洞若觀火,幾乎將宴老先生看透,“為了你那可憐的自尊,你用語言去羞辱你的孫媳婦。不顧及大嫂怎麼想,也不顧及阿庭怎麼想,只想要楚知意向你低頭。”
“楚知意為什麼說那些話我不知道,可您自己還不知道嗎?”
“您只說她惡毒,您怎麼不想想自己有多麼……”
自私自利自以為是。
宴祁瀾到底還顧及著這是自己親爹,沒把話說絕。
“總之,我勸您還是別去了。”
宴老先生被宴老夫人教訓也就算了,宴驚庭,宴祁瀾也接連教訓他,他被氣得頭昏腦脹!
“我去看我曾孫子怎麼了?那是我親曾孫!我想去就去!誰也別想攔著我!”
“你們一個兩個現在都明事理,都來教訓我來了!”宴老先生氣急敗壞,“我就是要去京市!就算是楚知意,也甭想攔著我看我曾孫!”
說完,宴老先生便氣勢洶洶的走了。
宴祁瀾見自己這一番話反而讓他惱羞成怒,不由得搖了搖頭。
摸出手機,宴祁瀾一邊往外走,一邊給宴驚庭打電話,將宴老先生也要去京市的事情告訴他。
宴驚庭聽完宴祁瀾的話,眉頭便不由自主的皺了皺。
他也知道自己爺爺的犟脾氣,這次京市,宴老先生恐怕說什麼都要來了。
孟家人都在看孩子,這會兒孟老正輕手輕腳的抱著阿臨笑得合不攏嘴,眼底皆是一片柔色。
正在吃飯的楚知意則注意到了宴驚庭的神情。
她心情愉快,問宴驚庭,“怎麼了?”
宴驚庭看了一眼孟家人那邊,走到她身邊,說道,“剛才叔叔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和爺爺講理,惹惱了爺爺,這次來京市,爺爺說什麼都要跟著一起。”
怎麼惹惱的,宴驚庭就算不說,楚知意也知道。
楚知意臉上的輕松落下來,勉為其難的說,“正如你之前說的那樣,我不可能阻止阿臨和阿縉接受曾祖父的喜愛,但我也不想見到他。”
宴驚庭頷首,“我知道,隔壁病房我也出錢訂下來了,等阿臨阿縉吃完奶睡著,先抱到那邊。”
他趁眾人不注意,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絲絲笑意鉆進她耳朵,“謝謝你。”
宴驚庭很清楚,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楚知意恐怕早就和宴老先生鬧得你死我活,怎麼可能讓他看孩子?
楚知意抬了抬下巴,“你知道就好,可別讓你爺爺和外公舅舅他們對上,你知道外公他身體不好。”
宴驚庭點頭,“我知道,外公不能在這兒多呆,一會兒也回去了。”
楚知意嗯了一聲,沒什麼胃口了,便把碗筷放下。
沒多會兒,兩個孩子也鬧著哭了起來,沒撒尿拉屎,那就只能是餓了。
大舅母便適時的說先回去,等下午再過來。
孟老也點點頭,說道,“我下午就不過來了,明兒再來看你和阿臨阿縉。”
“外公,您就先在家里待著,等我出院了,我就立馬回去。”
孟老分外倔強的說,“那哪行,總之我就是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