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孩子出來后,第二個便更快了,宴驚庭看不清里面是什麼狀況,只又聽見一道文靜的哭聲。
楚知意的聲音漸弱。
這下輪到宴驚庭的雙腿發軟了。
楚星河則一臉急迫,“我倆外甥呢?!我妹妹怎麼樣了?!”
產房門被打開,兩個護士一人抱著一個,從產房里出來,他們已經被護士清理好了身體,用柔軟的小毯子包著。
護士笑著對站在外面的兩個呆愣的男人說,“哭得聲音響亮的是老大,五斤六兩,這個是老二,五斤五兩。”
“恭喜,是一對雙胞男孩兒。”
宴驚庭只顧得上掃過那兩個孩子,艱難開口,“我老婆呢?她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大礙?”
“沒事兒,用力過度需要休息。”
宴驚庭聽到這話,才安心下來,得到準許后,這才踉蹌著走進去。
一股濃重的血味瞬間充斥宴驚庭的呼吸,他繞過阻礙物,來到床邊。
床上已經被收拾干凈了,他的珍寶脫力地躺在床上,額頭,臉頰,脖子上全是汗水,發絲粘在臉上,看上去蒼白無力。
宴驚庭眼睛在一瞬間紅了,他抖著手幾乎跪在了床邊,緊緊抓住楚知意。
她沒有睡熟,別人一碰她,楚知意就醒了過來,她看到宴驚庭,頓時安心下來。
她稀罕地看著眼眶發紅的宴驚庭,笑了出來,“宴驚庭,你怎麼哭了?”
宴驚庭輕撫她的額頭,為她拭去汗水,俯身親吻她的眼睛。
他恍惚著說,“以后我們再也不要孩子了。”
他再也不想聽見楚知意自己一個人躺在產房床上,而他只能在外面聽她哭嚎。
楚知意抬起手擦過他的眼睛,問,“我們的孩子呢?”
“楚星河在看著。”
醫生見他們還說起來了,不由地說,“先讓產婦轉到普通病房休息,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吧。”
聞言,宴驚庭不敢再打擾楚知意休息,一路緊緊跟著護士,盯著她們將楚知意送進高級病房。
孩子很健康,楚星河看著護士把他們安置在楚知意病房的兩個嬰兒床上。
倆皺皺巴巴又蠟黃的孩子,楚星河稀罕極了。
他們現在在睡覺,閉著眼睛,呼呼呼地睡得正香。
等楚知意從產房回到病房,楚星河才把視線挪開,走到楚知意的身邊,看著她睡得正香,便沒有把她叫醒。
楚星河只輕聲對宴驚庭說,“我倆外甥現在都好,都在睡覺。”
宴驚庭點了點頭,等到楚知意睡熟了,才對楚星河說,“天已經這麼晚了,這兒我守著就行,你先回去吧。”
雖然這兒有陪護床,但有宴驚庭在,楚星河的確不用留在這兒。
楚星河點頭,說道,“明兒我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外公和舅舅他們,他們明天會過來。”
臨走之前,楚星河不忘再去看看兩個外甥,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宴驚庭坐著看了楚知意好久,再看一眼時間,發現已經凌晨兩點多了,這個時候楚知意總會餓,他想了想,最后打了個電話,讓人送了一些補血養身的湯水食物過來。
楚知意沒醒,倒是兩個孩子醒了。
宴驚庭聽見哭聲,這才如夢初醒,走到兩個小床邊。
他們小手上綁了兩個帶子,一紅一藍,紅的是老大,藍的是老二。
老二先醒過來的,他正哼哼唧唧地哭著,也不知是不舒服還是脫離母胎后沒有了安全感。
宴驚庭僵著身體,仔細回憶早教班里所學的東西,面無表情地把老二抱起來。
他太小了,脆弱至極,宴驚庭將孩子抱起來時,動作輕到難以想象,他看著自己的二兒子,看著他撇著嘴哭,不知為何,心中騰升起一種奇妙的感覺。
這是他兒子。
還沒哄好,那邊聽到老二哭,老大也被吵醒了,很快也扯著嗓子哭了。
宴驚庭頓時有些笨拙手忙腳亂起來。
“你把寶寶抱我這兒來。”
楚知意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吵醒了,她看了好一會兒手腳幾乎要打架的宴驚庭,忍著笑,對宴驚庭說。
“沒事,你先休息。”
“他們一直哭,我也睡不著的。”
聞言,宴驚庭只能把老二抱給楚知意,然后又抱起老大,和老二并排放。
楚知意身體還動不了,只能費力的伸過手,輕輕拍了拍他們。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母親的味道,哭鬧的孩子很快就安靜下來。
楚知意盯著兩個孩子看,驚詫地說,“他們長得好丑啊。”
宴驚庭:“……”
“萬一他們遺傳不到我們倆的優點可怎麼辦?”楚知意很是擔憂的對宴驚庭說。
宴驚庭也想了想,說,“不可能,我們只有優點。”
楚知意:“……”
她對宴驚庭的盲目自信,也是感到無言以對。
宴驚庭卻完全沒有害臊,問她,“餓不餓?我讓人送了食物過來。”
話音才落,楚知意的肚子就咕嚕叫了一聲。
楚知意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軟噠噠地說,“餓。”
宴驚庭心被化成了一片,他笑著說,“飯很快就送過來了。”
果然沒多久,讓廚師做的食物就送了過來。
里面有楚知意最不喜歡的甜口湯水,紅糖雞蛋。
宴驚庭耐心的說,“你現在身體不好,每天就吃一次,等養好了咱們就不吃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