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宴驚庭眼眸微瞇。
他查到的可不是宴老先生說的這般。
宴老先生粗聲粗氣地喊,“你愛信不信!我不管了!以后楚知意要是攜了咱們家大半家產走了,有你哭的時候!我走了!”
說完,宴老先生便氣憤地離開。
宴驚庭看著他的背影,眉頭緊皺。
這些日子,宴老先生很不對勁。
以前他雖然會和楚知意嗆聲,但相處還算和平。畢竟只有楚知意會在和他下棋的時候讓著他,還給他專門做了一份玉棋,他可是稀罕的不得了。
可現在……
他派去調查宴老先生最近行蹤的人,都說宴老先生除了遛狗喝茶,就是去老友那里下棋,玩樂,并沒有什麼異常。
宴驚庭心中只覺很古怪,卻又說不出來哪里古怪。
楚知意還沒醒,宴驚庭送走了容玥與宴老夫人,讓她們好好休息。至于自己能走的事,他會找個時間與她們說清楚。
宴驚庭和楚星河都留在了醫院陪床。
二人沒什麼話可聊,一個低頭看手機,一個看電腦,各自忙自己的。
吳漾一下班,就沖沖跑到楚知意的病房。
只瞧見楚知意病床兩邊,一邊一個男人,跟兩個門神似的。
她不禁啞然。
楚星河聽到聲音,皺著眉頭將視線從手機上挪開,便瞧見一個穿著杏色襯衫,個子高挑,長了一雙橘子瓣般眼眸,瓊鼻櫻唇的姑娘跑進來,她似乎跑得有點急,白皙額頭沁了汗,視線落在病床上的妹妹身上。
她認識楚知意?
楚星河心思微轉,站起來攔在她面前,“你是誰?找楚知意干什麼?”
“我是誰?我還問你是誰呢,你為什麼在這兒?”
宴驚庭聽到聲音,朝她們那邊瞥了一眼,又看還在昏睡的楚知意,見她沒有被吵醒,便不去管那二人,繼續在鍵盤上打字,無情冷冽地對CE各個部門發號施令。
吳漾不認識楚星河,卻隱隱能猜得出來他是誰。只不過她憂心楚知意的身體狀況,并不想與楚星河多做糾纏。
她繞過楚星河,來到楚知意身側。
藥水已經掛完了,她還在睡覺,脖子上也早就被宴驚庭重新上了藥,這會兒猙獰的痕跡消退了一些。
她去護士站要了體溫計,又給楚知意量了體溫。雖然還在燒但已經不像下午剛來那樣,燒到三十九度多了。
吳漾幫她擦了擦手心,脖子,看著她眉頭舒展開,似乎睡覺都好受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宴驚庭已經合上電腦了,將吳漾的動作都記在心中,并說道,“謝謝。”
吳漾簡直受寵若驚!
老天爺!宴驚庭竟然給她道謝!
她擺擺手,“以前我生病時,枝枝這是這樣照顧我的,這都沒什麼!”
楚星河問她,“你和知知是朋友?”
吳漾撇向楚星河,不著痕跡地炫耀,“我們倆從小穿一條裙子長大的,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
楚星河:“……”
不可否認,楚星河酸了……
他強撐著,若無其事反駁回去,“忘了自我介紹,我是知知的哥哥。”
“親哥哥。”
吳漾微笑,“哦?怎麼沒聽枝枝介紹過你?”
楚星河面無表情,“知知也沒跟我提過你。”
病房之中,隱隱有一股針鋒相對的氣流在盤旋。
忽然間,宴驚庭陡然站起來,朝前走了一步。
還在為了楚知意而爭來爭去的二人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齊齊扭頭看去。
只見病床上的楚知意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正在默默地看著她們。
她又睡了整整六個小時,腦袋還有點迷瞪,對吳漾和楚星河說,“你們……還是三歲小孩兒嗎……”
二人齊齊無語。
楚知意的聲音十分沙啞,按著床似乎要起來。
宴驚庭已經握住她的肩膀,把她給扶了起來,低聲問她,“是不是餓了?渴不渴?想不想喝水?”
楚知意這才扭頭看宴驚庭,他彎著腰,視線與她齊平。
往下看,他仍舊穩穩當當地站在她面前。
楚知意搖搖頭,“我不餓,也不想喝水……你先松開我。”
“知知。”宴驚庭微微凝眉,“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醒了,還是因為燒的,她臉上有一層薄紅,“我都說啦,我現在不想吃東西,你松開我啊。”
宴驚庭不松,問她,“還有哪里不舒服?”
楚知意:“……”
她憋紅了臉,氣憤地瞪他,“我要尿尿!”
她都被尿意憋醒了,還不讓她去衛生間!
宴驚庭:“……”
吳漾咳嗽著,掩住笑,往病房外走去,楚星河無語,也轉身離開了病房。
宴驚庭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手臂繞過她的腿,將她抱起來往衛生間走。
吳漾還能聽見宴驚庭說話,“醫生說你疲勞過度,需要好好休息,最近最好不要下床。”
吳漾心想,宴驚庭可真會胡扯,知知就算再累,那也能自己去衛生間啊。
衛生間內,宴驚庭將她放在地上,低頭看著她面上不正常的白和不正常的紅,沒動。
“你出去啊。”
楚知意都快憋死了!
宴驚庭思忖著問,“要我幫你脫褲子嗎?”
楚知意:“……”
楚知意暗惱地想,要不是她現在沒勁兒,她真想把宴驚庭踢出去!
宴驚庭沒忍住笑了出來,摸摸她頭發,轉身出去,把門幫她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