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宴!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宴老夫人氣結,狠狠拍宴老先生。
“要是沒有,她直截了當地告訴我就是,要是有,那我才要和她沒完!”
楚知意心情平和地聽著宴老先生說話。在過年去孟家的時候,她就感覺到宴老先生對她隱隱抱有成見。
現在無論她說什麼,宴老先生也勢必要與她爭吵一番才會罷休。
楚知意無意和長輩爭吵,輕聲說道,“這件事要等阿庭回來,讓他和您說清楚了。”
“爺爺,時間也不早了,您先和奶奶休息吧,我明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宴老先生聽出她話語中的敷衍之意,吹胡子瞪眼,“瞧見沒有,瞧見沒有!她就是昧了咱們CE的股份!庭庭也不知道被她灌了什麼迷魂藥!非要和她在一起!”
“電話都掛了,你還在說這些有的沒的!”宴老夫人也氣他越來越不著調,“她是孟家的外孫女,真想要股份,我們給她的那百分之三的聘禮,足以她揮霍一生,可她到現在都不肯要,你還在這兒胡思亂想,我看你才是失了心智!”
宴老先生聞言,更不高興了,兩位老人大吵了一架,各自生悶氣,誰也不搭理誰,分床睡覺去了。
……
早上六點,一晚上沒能睡著的楚知意不太有精神地從床上起來。
昨天晚上宴驚庭打來的那個電話實在是太有殺傷力了,她也太久沒見到他了,想和他說的話太多,腦海里都是等他回來后見面,說話的場景,結果……一晚上沒睡著。
每天負責過來做飯的廚師看到楚知意已經起來了,做早餐的速度就更快了一些。
楚知意仔仔細細地把眼下黑眼圈遮住,又涂了一層豆沙色的口紅,日常又很顯氣色。
緊接著,她又看向自己脖頸上那尚未褪下去的紅掌印。
今天是陰天,還有些冷,穿高領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楚知意思忖著,選了一件橄欖綠的高領內搭,外面是一件同色系的風衣,淺藍色的牛仔褲,一雙馬丁靴。
她吃過飯,拿起昨天買的艾草,讓司機開車,前往看守所。
保鏢們坐在另外一輛車子上,跟著一起到了看守所,他們四散開來,時刻警惕著周圍。
楚知意坐在車上時不時就要看一遍時間。
她起的太早,現在才九點,還有一個小時宴驚庭才出來。
一晚上沒睡,楚知意腦袋有些困倦,在車內打著哈欠,扭頭看向馬路對面的看守所。
短暫停在路旁停車位上的一輛車上。
馮峰帶著手套的手拍著坐在駕駛位上的楚祚。
楚祚的眼睛發紅,臉上也透著不正常的紅暈。
他看樣子像是喝醉了。
馮峰湊在楚祚耳邊低語,“看到沒有,楚知意的車,楚祚,我都打聽清楚了,今天宴驚庭會從里面出來,楚知意和宴驚庭害得你現在落魄至此,害得你和你父親決裂,你能忍得了嗎?”
楚祚眼底一片猩紅,聲音時而高亢,時而低小,“我以前就撞過楚知意!只不過沒能殺了她……”
他形似癲狂,看上去又不像是喝酒,更像是……磕了藥。
“這次正好,你可以一箭雙雕,殺了他們之后,你就能回到以前,想干什麼就干什麼的日子。”馮峰笑著鼓勵他,“一口氣殺了他們,我就在不遠處迎接你。”
楚祚喉嚨里發出赫赫的聲響,整個眼白布滿了可怖的血絲。
馮峰在車上與楚祚一塊兒等,看著楚祚磕的藥勁兒開始慢慢發揮作用,唇角的笑容便越來越深。
沒多久,看守所內出來了一群人。
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衣衫整潔,沒有半點不適地從里面出來。
他身邊站著的人似乎在和他說著什麼,男人露出淺淡笑容,輕輕頷首。
馮峰立刻拍楚祚,“看到沒!宴驚庭出來了!”
楚祚立刻踩了踩油門,掛著空檔的車子沒有跑,只發出低沉的嗡嗡之聲。
“別著急,楚知意還沒出來呢,等她也出來了,和宴驚庭站在一起,你就撞過去。”
馮峰低聲對他說,“等楚知意出來,他們兩個人站在馬路上時,你再撞!”
馮峰看到楚知意從車內出來,轉頭朝車里面拿什麼東西。
楚祚已經等不及了,他掛上行駛檔,車子啟動,開始往前走。
馮峰驚怒地看著楚祚,眼看著再往前就要到監控范圍,他不再做他想,立刻開了車門,從車子里狼狽逃出!
車子不停加速,楚祚猩紅雙眼里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楚知意。
等楚知意出來,撞死她!
楚知意困極了,她拿著艾草,只看到不遠處的宴驚庭,便要朝他而去。
她忙了許久,累了許久,對四周的感知本就沒有以往敏銳,更何況,她現在只想見宴驚庭。
宴驚庭就在不遠處,他看到她之后,原本是露笑的,可看到她走來時,那笑容僵在臉上。
下一秒,楚知意覺得自己一定是沒睡好,眼睛花了。
她看到殘疾的宴驚庭,猛然從輪椅上站起,身姿驟然變得挺拔,不能行走的雙腿,仿佛蘊藏著大力,直直朝她奔跑而來。
楚知意有一瞬間嚇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