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意不自覺地慌亂起來,有些無措,“我又沒事兒,你干嘛哭啊,楚星河,我親哥,你今年都二十七了,你怎麼還哭啊。”
楚星河粗暴地喊回去,“二十七就不能哭了嗎!”
楚知意氣焰便更弱了幾分,“……能能哭。”
抬手粗魯將眼內的淚水擦掉,楚星河這才重新開口,“上過藥沒有?”
“上……上過了。”
今天早上吳漾就氣勢洶洶地闖到她家,按著她把藥給上了。
還紅著眼睛罵了她半個小時!
要不是她趕著回醫院查房,她估計還能再罵上一個小時!
楚星河沒好氣地說,“上過藥就上過藥了,你結結巴巴什麼?”
楚知意反問他,“那你哭什麼?”
楚星河就瞪她,“我看到我妹妹受欺負我甚至都沒在場,我難道不該悔恨自責嗎?”
楚知意頓時啞火了。
她是個標準吃軟不吃硬的人。
楚星河又問她,“方明哲那鱉孫都對你說了什麼?”
楚知意說,“你不可能想聽的。”
楚星河說,“關于爸媽?”
楚知意:“……”
楚星河平靜道,“說吧,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沒什麼是我不能接受的。”
楚知意看了他好半晌,這才道,“他跟我說了我沒有出生時,他是怎麼殺了父親和母親。”
話音剛落,楚知意發現身邊的人肌肉緊繃,以及漸漸蔓延出來的恨意。
騙子,還說能接受。
能接受個屁。
楚知意不想把原話告訴他,楚星河已經承受了二十一年的痛苦,她不想再往他的傷口撒鹽。
她將手輕輕搭在楚星河的手背上,低聲對他說,“哥哥,我們的仇人,這次一個都跑不掉。”
那語氣,篤定至極。
楚星河扭頭看向她,
他決定選擇相信自己的妹妹。
很快就到了公安局。
楚知意被帶去詢問,楚星河在外面等她。
“楚女士,我們翻譯出了昨晚你和方明哲對峙時,他說的話,昨天晚上你并沒有將那些告知我們。”
這是楚知意意料之中的,她點點頭,“只有我自己說,能算得上證據嗎?”
“當然,我們負責把你說的話進行驗證。”
楚知意看著眼前的警察。
這一次,她一字不落地,原句不變地將她和方明哲的對話,全部告訴了警察。
“你們問吧。”
“據我們所知,你是楚衡的養女,方明哲所說的,你的父母,不是楚衡吧?”
楚衡現在可還沒死,在牢里呆著呢。
楚知意搖頭,“不是楚衡,關于這件事,你們可以去問檢察院,他們已經對楚衡進行過一次詢問,楚衡什麼都說了。”
“我不是楚衡的女兒,我的父母,是京市興宇集團前董事長楚浮和他的妻子,他們在二十二年前。因為他們的長子被抓而死在了江城。”
警察們相視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他們收回神情,繼續問,“所以說,方明哲對你說的那些話,是在承認是他綁架了你的哥哥,引誘你的父母抵達江城,設計害死他們,并掠奪了興宇集團前身的資產。”
“你也才二十二歲,為什麼,你躲過去了?”
楚知意瞥向警察,語氣平靜,“首先,這是方明哲自己告訴我的,我的確可以判斷他是在承認對我父母兄長的惡行。其次,你第二個問題,并不在我回答的范圍,我不會因為你個人的好奇而回答這種問題。”
那警察頓時靜默下來,被隊長狠狠瞪了一眼。
詢問到現在,隊長已經把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他合上筆錄本,對楚知意說,“楚女士,謝謝你的配合,我們一定會盡快拿到證據,還你父母一個真相。”
……
千里外的京市,方家。
方老爺子臉色沉郁,坐在太師椅上,陰晴不定地看著手底下僅剩的幾個子孫后代。
“我看你們是覺得我年齡大了,不記事,到現在還想瞞著我,是吧?”
孫子輩的人低著頭諾諾不敢言。
方老爺子的女兒,也就是馮峰的妻子,勉強撐著笑,“爸,您多慮了,什麼都沒發生,公司,大哥,二哥,三弟都好著呢。”
方老爺子手中的拄拐狠狠一敲地面,沉悶聲響讓眾人為之一顫。
“你三弟都成滿世界的笑柄了,你還敢說他好著呢?”方老爺子語氣陰沉的說,“還有方赫,他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我把方氏交給他打理,結果亂成了一鍋粥,他就是這麼打理方氏的嗎?!”
馮峰的妻子聞言,也不敢再說什麼勸慰的話了,低著頭不言語。
方老爺子卻盯著她,不怒自威道,“你最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給我說一遍,否則……”
馮峰的妻子渾身一抖,不敢再瞞,連忙把事情都抖了出來。
“爸,這實在是不怪我們,是江城的宴驚庭,他是孟家的外孫女婿!去年就像個瘋狗一樣瘋狂的調查我們,方氏好幾次就要露出破綻了。如果再任由他查下去,我們方家肯定逃不掉,所以……大哥三弟就找上了楚衡的兒子,讓他舉報宴驚庭,利用了人脈,把宴驚庭弄進看管所了。”
“我們本想著利用這個時間差,迅速把宴驚庭出事的消息擴大,在所有企業都去攻擊CE時,我們渾水摸魚,也能搶下CE一大口肉。
沒想到……在晚會上,楚知意竟然代替宴家出席,明哲……他就沒有忍住性子,對楚知意恐嚇了一番,還說了……他們是怎麼殺害楚浮夫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