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絲毫不心虛,喊回去,“她那是被強烈的喜悅沖昏了頭腦,所以見到我就跑走冷靜去了!”
“咿……”孟介竹的大兒子拉長了吁聲。
其他小輩也跟著吁楚星河。
孟珩的兒子才八歲,老氣橫秋地說,“表哥,你又在吹大牛!”
“去去去!我從不吹牛!”楚星河趕他們走,“等我妹妹回來,你們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表妹真有你說的那麼好?”
“那當然了,我妹妹天下第一好。”
孟介竹與二舅孟仲相視一眼,皆掩飾不住的期待。
更別說底下的那些對楚知意十分好奇的小輩了。
楚星河應付完孟家一大家子,松著氣,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給楚知意打電話,與她通通氣,讓她幫自己打掩護。
楚知意覺得可樂,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幫他。
和宴驚庭結婚后度過的第一個春節是楚知意過得最輕松的春節。
她除了被投喂還是被投喂,順便又收了容玥娘家那邊長輩的紅包,以及……
一大堆催早點生孩子的殷切關懷!
就連除夕夜守歲時,宴老夫人也開懷地提道,“你和庭庭要是明年能給家里添個重孫,那就更好了!”
嚴肅著臉的宴老先生聞言,也柔了幾分神情,重重點頭,“不錯!”
宴老先生看著楚知意的肚子,“你們也該有個孩子了。”
楚知意低著頭沒有說話。
宴驚庭為楚知意解釋,“知知的身體還沒有調理好,秦教授說過。如果知知的宮寒治不好,就算懷上也不容易保住,若是流產以后子嗣更艱難。”
容玥嚇了一跳,擔憂地看著楚知意,“這麼嚴重?”
楚知意寬慰她,“婆婆您別擔心,最近已經好很多了。”
宴驚庭頷首,“等她身體好了,我們再決定要孩子。”
宴老先生說,“有具體的時間麼?”
宴驚庭露出溫和笑,“調養好再說。”
他話中多了幾分強硬,宴老先生又看了看楚知意的肚子。
剛想說些什麼,楚知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宴老先生的話就被堵在了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楚知意把手機拿起,看到是楚星河打來的,便看了一眼宴驚庭,然后拿著手機往外走。
一接通,出現的不是楚星河的臉,而是左邊半個眼睛半個頭,右邊不知是誰的鼻子嘴下巴露了出來,上半邊也有半只眼睛,最下方是一只手,正在使勁兒的按著某人的臉。
“哎,擠什麼啊?”
“你們別擠,一個一個來!”
“表妹人呢?”
“我最小,應該我先看表姐!!”
被八歲小孩兒死死按住臉的楚星河:……
楚知意看著這裝滿屏幕的人,猶豫了半天,“那個……”
清凌凌的女聲,頓時在孟家客廳里傳蕩。
一瞬間,孟家所有人安靜了兩秒。
孟老虎目一瞪,“都給我站好!”
幾個還在作亂的孩子立刻自高到低的站好,就跟那手機信號似的。
“星河,把手機給我,我先和知知說說話。”孟介竹仗著身份,討要手機。
孟仲無言以對。
孟小嬸掐孟珩的腰。
“嘶……知知都喊我好幾聲小舅了,等她回來肯定會喊你小舅媽,你急什麼?”
“哼!”
楚星河摸了摸鼻子,對楚知意說,“大舅要和你說話。”
楚知意的神經立刻就緊繃起來,緊張地等著。
很快,畫面里就出現了一個面露和藹的老者。
楚知意疑惑了一秒。
她大舅已經這麼老了嗎?
和電視里的不一樣啊……
老者看到楚知意,眼睛就紅了,淚花兒在眼眶里打轉,顫著聲喊,“知知啊……”
“外……外公?”楚知意遲疑地喊。
從自己兒子手中把手機搶過來的孟老聽到這遲了二十一年的外公,不由得老淚縱橫,又哭又笑,“哎哎,對,我就是你外公!”
沒叫錯,楚知意不由得笑了出來,聲音溫溫柔柔地,“外公,我聽哥哥說您最近身體不好,不能大悲大喜,我回來了,也不會走,一定會去看您,您別激動。”
孟老心中一陣慰貼,只覺被一陣春風拂過般,渾身都舒暢了。
“對對,你說的對,外公還沒實打實的看著你站在外公面前,必然是要等著你會來的。”
孟老自心底散發出來的對楚知意的喜愛,楚知意幾乎輕易能捕捉到。
她那顆緊張的心安定下來,向孟老拜了年,“今天我不能回去,等初二,我就坐飛機飛去京市,到時候我再和您好好聊聊。”
孟老更高興了,抱著手機在一眾兒子孫子曾孫面前,與外孫女聊得那叫一個火熱。
孟介竹與孟仲只是聽她和孟老說話時不疾不徐,沒有絲毫不耐煩的口吻,便知道楚星河對楚知意的形容有八分真。
外甥女愿意和他們親近,他們當然喜不自勝。
所以等孟老依依不舍的把手機給了其他人時,楚知意手機屏幕差點又被孟家的人給占滿了!
最后還是孟介竹一言堂的將人都給壓了下去,“你們表姐,表姑過兩天就回來了。到時候你們都能看,行了,守完歲就都各自休息去,別在這兒杵著了!”
幾個沒成年的小的都被趕了回去睡覺。
孟介竹收拾完亂糟糟的家里,這才溫和地看向手機。
楚知意認出了他,有些拘謹,卻沒有猶豫的喊,“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