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溫糖吵了那麼一架,她實在不想再去摻和溫家的事情。
但宴老夫人卻不同意,非要拉著她一塊兒過去不可。
宴老先生沒好氣,對楚知意說,“你攛掇著你奶奶去,現在你又不去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奶奶在溫家要是受了什麼委屈,你看我……”
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宴老先生便受到了宴老夫人如刀似的目光。
他氣息頓時弱下來,在心里添了一句:看我不折騰你!
楚知意沒辦法,只能應了下來。
她看向宴驚庭,“你去麼?”
宴驚庭反問她,“你想讓我去嗎?”
容玥橫了他一眼,說道,“那天晚上你要是沒事,便和你奶奶妻子一塊過去。”
宴驚庭無奈,只能點頭。
在一旁十分不服氣的宴老先生敢怒不敢言。
溫家的那個老不修過壽,憑什麼他老婆子和孫子要過去給他過壽?
真是氣死他了!
在宴老先生哀怨的目光下,宴老夫人還是盛裝出席,帶著自家孫子,孫媳婦兒來到了溫家。
帖子是溫糖給的,就算溫糖和楚知意吵了架,溫糖也不可能不讓人準備宴家的席位。
所以宴老夫人帶著宴驚庭與楚知意來到溫家時,與溫家交好的商業伙伴,同族朋友,都十分震驚。
站在不遠處,一身齊肩晚禮服的溫糖,更是神情復雜,捏著高腳杯的手都握緊了許多。
沒想到,楚知意竟然也會一起來。
這次楚知意只想當做陪宴老夫人一塊出來的晚輩。既不看溫糖,也不去主動與他人搭話。
面上帶著淺淺的笑容,站在宴老夫人與宴驚庭的身邊。
一番見禮還沒有結束,人群之中就傳來了一陣驚呼。
“爸!您身體還沒好呢,怎麼能出來?”
“爸!您把衣服披上!小心再著涼了!”
眾人聞聲看過去,便瞧見一個瘦骨如柴,顫巍巍拄著拐杖的蒼老到油盡燈枯的老者,不顧家人阻攔地走了出來。
溫糖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去扶住他,“爺爺,您怎麼出來了?!”
溫老爺子安撫地拍了拍溫糖的手,和藹著說,“爺爺沒事。”
他渾濁目光卻是看向了宴老夫人。
宴老夫人許久沒見過溫老爺子了,沒想到他竟然蒼老到這種地步,看上去比她都要年老。
宴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對身邊的楚知意與宴驚庭說,“你們且在這兒逛逛,我去和他說說話。”
宴驚庭頷首,表示知道了。
等宴老夫人走過去,溫老爺子跟在她身后走遠,宴驚庭正想說走吧,余光就瞧見自家妻子還在好奇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看。
宴驚庭捏她手心,“回神。”
楚知意唔了一聲,說道,“宴驚庭,你說奶奶會和溫老爺子說些什麼?”
“不知道。”宴驚庭帶她來到休息區,讓她坐在沙發上,繼續說,“爺爺奶奶與溫老之間的糾葛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你和我就算想了解,也不可能聽得完整。”
楚知意頗為遺憾,很快又轉移了話題,視線在周圍環視一圈,說道,“這還是我第三次來溫家。”
宴驚庭端過一杯清水,遞給楚知意。
她這兩天來例假,身上不舒服,不能喝酒。
“前兩次來都是和溫糖道歉來著。”
“因為你和她打架?”
楚知意驚訝,“你怎麼知道?”
宴驚庭笑了一聲,“看到過。”
楚知意:“??”
她纏著宴驚庭問是什麼時候。
宴驚庭被她纏得沒法,便說道,“你們大概那會兒還在上小學。”
他那時認識溫糖,卻不怎麼知道楚知意是誰,只隱約記得她是個瘦小的小女孩兒,一個人和三個人打架也不怕。
誰抓她一下,她就反過去抓她兩下,誰踹她一腳,她就呸呸呸的吐她一臉口水。
打到最后,她一瘸一拐的走,也不哭,小臉上寫滿了倔強和霸氣,分明敗了卻還好像是打贏了一樣,雄赳赳氣昂昂的。
楚知意聽他一形容,腦袋里翻出了那次打架的場景。
她被宴驚庭又是笑又是揶揄的視線盯著,不由得有些臉紅。
“我又沒打輸,溫糖她還哭了呢,她那時揪我頭發我都沒哭,我就踩了她的腳,她就哭得跟什麼似的。”
宴驚庭捏她的臉,“你倒是還挺得意。”
“楚知意……我什麼時候哭了!”
二人身后傳來一道羞惱的聲音。
楚知意與宴驚庭齊齊往后看,就瞧見溫糖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后,此時正羞惱的瞪她。
楚知意哼了一聲,扭頭不搭理她。
宴驚庭不知楚知意與溫糖之間又發生了矛盾,只是朝她微微頷首,便也扭過頭去。
溫糖氣絕,她蹭蹭走過去,坐在單人沙發上,與楚知意距離不算遠,但也并不近。
“你坐這里干什麼?”
“這是我家,我想坐哪兒就坐哪兒,你還能管得著我嗎?”
聞言,楚知意剛想說什麼,一個男人從這邊路過。
他下意識朝沙發上的人看了一眼,臉色頓時一變,顫巍巍的指著楚知意與溫糖,嘴張了又合,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
溫糖瞧見這男人的模樣,沒好氣的說,“看什麼看?再亂看小心我把你請出去!”
“溫……溫糖,我那次送的花真不是給楚知意的!”男人憋了半天,最后破罐子破摔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