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意早就跑出來了,可機場的人多,這地方又大,來來往往的人群烏壓壓的一片,想要找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談何容易?
她心緒起伏得厲害,剛才跑得太快,她呼吸更亂。
周圍人群不停地談話交流,在她耳邊嗡嗡作響。
她環顧四周,連宴驚庭的身影都沒有看到。
楚知意擦了一下流出來的眼淚,最后朝機場的廣播窗口而去。
沒多久,整個機場都響起了廣播。
“來自江城的宴婷婷先生,您的妻子正在廣播口等您,如聽到廣播,請盡快抵達廣播口。”
第一遍,宴驚庭沒出來這個宴婷婷說的是他。
等到第二遍,宴驚庭停頓住了,仔細聽第三遍,“來自江城的宴婷婷先生,您的妻子正在廣播口等您,如聽到廣播,請盡快抵達廣播口。”
宴……婷婷。
宴驚庭抿著唇,最后朝廣播口而去。
三分鐘后。
廣播站外的工作人員狐疑地看著宴驚庭,“宴……婷婷先生?”
宴驚庭神情淡然地點頭。
“人在里面。”
門被打開,宴驚庭進去,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正在喝水的楚知意。
兵荒馬亂的心回歸原位。
宴驚庭來到她面前,看著她抬起眼,那漂亮的眼眸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蓄起淚來,委屈不已地往下掉。
臉上美麗的妝容都快哭花了
宴驚庭為她擦去眼淚,拉起她來,朝外走。
廣播站的人還笑著說,“以后可別把妻子給弄丟了。”
“孩子丟的見了不少,這還是第一次見把妻子弄丟的。”
宴驚庭只笑著稱是,領著楚知意離開廣播站。
二人在沒人的角落停下,楚知意鼻尖還有些紅,又是部分是哭的,也有部分是剛才冷風刮的。
宴驚庭問她,“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提起這個楚知意就更委屈了,“壞了,打不通。”
“我看看。”
楚知意把手機給他。
宴驚庭剛剛摁亮,才看上一眼,便一陣靜默不言。
“我一下飛機就看到你正在登機,我立刻就給你打電話,可是一直打不通。”
“知知,你飛機模式沒關。”
楚知意:“……?”
她茫然,就見宴驚庭已經把手機抬起來,右上角那代表飛行模式的小飛機亮著。
楚知意:……
無措的小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上紅色,嬌艷一片。
她奪回手機,紅著臉把飛行模式給關了。很快,上面就出現了十來個宴驚庭打來的電話。
楚知意羞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宴驚庭又是想笑,又是覺得心疼愛惜,握著她的手,說,“先回去。”
“回哪兒?”
“酒店。”
楚知意知道自己又搞出來了笑話,郁悶得連見到宴驚庭的喜悅都沖刷去了不少。
阿黎與特助得了消息后立刻去準備了車子,帶著宴驚庭與楚知意前往酒店。
這一路上宴驚庭都抓著她的手,在車上微微闔目,不知是不是在養神。
楚知意也郁悶,還沒想好要和宴驚庭怎麼說。
想了一路,到了酒店后,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今天的日子特殊,周圍已經開始做起了關于元旦的優惠套餐。
二人今天入住的酒店,是宴家的,主人入住,不存在沒有房間一說,她們直接到了一套總統套房里。
楚知意已經想好了,努力把今天鬧出來的烏龍給忘在腦后,好好跟宴驚庭說一說,哪知,門剛剛關上,燈還沒亮起。
她被握住的手陡然一重,身體頓時傾斜,倒在宴驚庭的懷里。
“宴……”
沒來得及說出口,她就被宴驚庭如狂風暴雨般吻住,撕咬的力道讓她微微感到疼,唇微啟,他趁虛而入。
楚知意沒想把他推開,反應過來后,手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又慢慢觸碰他的臉,十指插入他的發間。
他吻得越用力,楚知意的身體就越發微顫,顫抖的觸感落在他掌間。
宴驚庭松開一些,拇指重重擦過她的唇瓣,在邊緣暈染淡淡紅色。
他聲音暗啞,直白地問,“想我了嗎?”
楚知意點點頭,“想。”
被宴驚庭抱得更緊了些,楚知意像是找到了思念宣泄的口子,與他低聲耳語,“宴驚庭,對不起。”
他沒有說話,只有那雙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深深看著她。
她繼續說,“我那天和你打過電話之后,去看了院子里種的那一片花地,水是你澆的吧?”
宴驚庭點頭。
楚知意微微傾身,唇瓣落在他微涼眼皮上。
“對不起,說好了我們兩個人一起種一起養的,我后面卻連想都沒能想起來那些是我們兩人的花。”
她又親宴驚庭的鼻尖,“宴驚庭,對不起,說好了是我們兩個人的生活,我前段時間卻只顧得工作和學習,完全忘記了工作和學習并不是我生活的全部,忘記了你也是我的一部分。”
那長長一段話,讓宴驚庭摟抱她腰的力道收緊,內心儼然沒有表面上表露的那般淡然冷靜。
直至她吻上他的唇,親昵又直白,直中他內心深處。
“宴驚庭,謝謝你。”
謝謝你拉住險些踏入歧途的我。
他長出一口氣,將她按在自己懷中。
知知,知知。
他玲瓏剔透的知知;回應著他的知知;讓他悲傷難過,歡喜雀躍的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