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江府的別墅與別人一看就是占地千畝的大型豪宅不能比,不過也算不上小。
有四層高,院子泳池都不小。
“奶奶她們住的宅子大,后面還能跑馬,你想去嗎?等我閑了帶你去跑一圈?”
溫糖哼了一聲,踩著油門走了。
楚知意也不介意,回去在空蕩蕩的別墅里轉了一圈,自己一個人吃了晚飯,回到臥室時,依舊覺得冷清。
她看著手機,發現只有早上時宴驚庭給她發了兩條消息,其余時間就再沒有動靜了。
楚知意覺得他在冷落自己。
可是為什麼呢?
難道她最近做錯了什麼事兒?還是他吃了什麼醋?
楚知意坐在床上,今天家政過來打掃過,重新換上了新的熏香,床上的用品也換了,連帶著上面所殘留的那股墨竹香味都沒了。
楚知意思考了許久,發現自己除了忙了一點之外,并沒有做對不起宴驚庭的事情。
楚知意想不通,還惦記著自己想做的事情,便抱著電腦提前把東西給整理出來。
沒多久,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楚知意看去,發現是宴驚庭打來的,她眉目間多了幾分快活的色彩,立刻拿過來給接通了。
“宴驚庭!”她喊道。
電話那頭的宴驚庭看著楚知意亮晶晶的眼睛,下意識地問,“想我了?”
“想啊!我回家之后連個和我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十二月份里,楚知意因為工作忙,宴驚庭早晚沒人說話是常態,他兀自生悶氣,可聽到楚知意這般說,卻情不自禁地去心疼她。
宴驚庭在心中嘲笑自己,卻面不改色地說,“如果在這兒過得不舒服,就回宴家,那邊人多。”
也熱鬧,回去之后也有人說話了。
“我正想和你說呢。”楚知意把溫糖今天對她說的話都告訴了宴驚庭。
“你說我要不要回去告訴爺爺奶奶?”
關于溫家的事,宴驚庭要比楚知意知道得多,溫糖倒不至于為了爭寵去求楚知意。
宴驚庭沉思片刻,便道,“就如你說的那般,把事情告訴爺爺奶奶就行了,奶奶想不想去,讓奶奶自己做決定。”
楚知意連連點頭,沒錯,她就是這麼想的。
然后,楚知意就八卦地問宴驚庭,“你知道溫老爺子喜歡奶奶嗎?溫糖說她爺爺和你爺爺以前是情敵。”
宴驚庭,“……”
他無奈地看著她,“比起關注爺爺奶奶他們之間的愛情,你倒不如先想想,你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問題。”
楚知意一頓,“你的意思是讓我猜這幾天你為什麼忽然冷落我?”
“知知,我從來沒有冷落過你。”宴驚庭看著視頻里的楚知意,忍耐著說道,“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以后也不會有。你想到這一點,就證明你并沒有發現問題的關鍵。”
“那你該告訴我,我們才能解決問題!”
宴驚庭搖頭,“這需要你自己去發覺。”
有些話他不能在視頻里說,因為說不清。
楚知意有些生氣,把視頻給掛了,她看著電腦上的那些提前做的文件。
本想提前做完,騰出三十一號那天晚上,往宴驚庭現在所在的城市飛,和他一起跨年。
現在她不想做了。
楚知意于愛情一事上并不細膩,發覺到喜歡上宴驚庭后,他從始至終都堅定地站在那里,只要她跑上兩步,就立刻能觸碰到他。
哪怕常有爭吵,宴驚庭總會跟上她的步伐,與她一起解決問題。
她還沒嘗受過什麼叫被愛人不在意的滋味。
楚知意做書房里掉了一會兒的眼淚,又不想回臥室,便將外面的燈打開,去了院子里。
那種著前段時間種下來的種子。
因為不能時常澆水,楚知意又忙,根本來不及看顧,今天看到,楚知意才想起來要澆水。
等她拎著水壺,打算給這一片空地澆水時,忽然發現踩在腳下的土壤略有些濕冷。
楚知意不由得蹲下來,看著那一片地。
種著種子的土地濕硬,而另外一片略有些枯黃的草坪卻是干燥僵硬的。
誰會給它們澆水?
楚知意拿出手機給生活助理打電話,詢問,“這幾天有人給院子里的草地澆過水嗎?”
“抱歉,夫人,因為要更換草坪,最近園丁們并沒有過去為草地澆水。”
楚知意愣住了。
如果不是園丁,除了宴驚庭,還會有誰給那些種子澆水呢?
她想起宴驚庭對她說,他們已經快一個月沒好好說話了。
那一個多月,他都做了什麼,她做了什麼,她們彼此之間動作沒有分享。
因為她忙得從來沒有考慮過宴驚庭?
一陣冷風吹來,楚知意后知后覺地打了一個哆嗦,冷意席便全身。
這才只是她為了備考和做想做的事情而造成的疏離,以后她考到了證書,要繼續為了事業更上一層樓時,她可能已經熟悉了這種疏離。
把宴驚庭在自己身后當做習以為常,把他們之間不再交流當做習以為常,甚至把沒有宴驚庭當做習以為常。
楚知意恍惚跌撞地走進室內,關上落地窗,溫暖的熱氣一陣一陣地送上來,可她后背竟然出了一層的冷汗,深深的恐懼之感幾乎籠罩了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