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楚知意,他和楚衡之間就沒有了敵對的原因,楚衡想拉攏他,就會容易許多。
宴驚庭眼底一片陰翳,殺意如出鞘之刀,寒烈刺骨。
阿黎感受到宴驚庭身上的殺機,默默往后退,從書房中離開。
楚知意也在憤怒,她的腦袋忽然被宴驚庭輕輕揉了揉。
“你還在養傷,再氣壞了身體不值當,楚衡我替你收拾。”
看似平靜的話語,暗潮洶涌。
楚知意側頭看向他,只覺現在的宴驚庭仿佛高空之中狩獵的鷹隼,只等一個機會,一擊致命。
“可他想殺的人是我。”
她當然生氣啊。
宴驚庭將她抱在懷里,仿佛是在安撫她,又似乎在將自己的不勻的氣息平息下來。
楚知意感覺到了他的生氣。
他這是在為自己受害而感到憤怒。
不由得,楚知意輕撫了他的胸膛,心臟所在的位置。
“你也別生氣,反正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我和楚衡已經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有些帳總要清算的。”
“我以前只想看他從高位摔下來,摔得越慘越好。然后我再風風光光地出現在他面前,讓他悔不當初,叫苦不迭。”
“現在查他查得越多,我就越知道楚衡這個人不止迫害了我一個人,他或許在暗地里做的勾當比對我更可怕。”
宴驚庭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想起了楚星河與楚知意在同一個地方出現的場景。
他問,“你和楚星河認識?”
楚知意茫然,不知道話題為什麼突然轉到了楚星河身上,但她還是點頭,解惑,“那會兒也是剛剛認識,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也在查楚衡,他想和我合作。”
“我還沒謝謝他救我呢,不對,之前我也救了他一次,算是扯平了。”
宴驚庭皺眉,“什麼意思?”
“他在電視臺大樓下面差點被他的仇人給撞了,好在我把他給拉開了,結果把我自己給摔得屁股疼。”
楚知意現在還能知道自己尾骨差點斷了的疼呢!
真是太疼了!
宴驚庭當即就想扒她褲子。
楚知意抓住他的手,喊,“不疼了!不疼了!沒事兒!宴驚庭你別耍流氓!”
宴驚庭眼底的緊張稍稍褪去,遲疑,“真不疼?”
“不疼!”
楚知意見狀,軟了語氣,“我疼那幾天都昏迷著沒醒呢,醒來之后就不疼了。”
她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宴驚庭,你別擔心。”
宴驚庭扣著她的腰,讓她倚在自己身上,低聲說,“別和楚星河走太近。”
“為什麼?”
宴驚庭沉默。
他總不能說,看他第一眼就覺得不順眼吧?
思忖半天后,宴驚庭找到了一個借口,“他來江城是為了給他爸媽和妹妹報仇,楚衡很有可能是二十一年前害死他至親的幫兇。”
楚知意震驚極了。
見她好奇,宴驚庭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這才說,“京市的楚家也算是國內第一批下海做大做強的企業,想吃下他家那塊大肥肉的人多得是。
“楚星河五歲時被綁架,他父母被迫趕到了江城,他的母親似乎還在生產,有人通風報信,在醫院把楚星河的母親給抓走殺了,他的父親也沒活成。”
“楚星河被警察救了出來,他家的企業被瓜分得只剩下一家小公司,還是他的舅舅竭力保下來的,那家小公司就是現在的興宇集團。”
“楚星河這次來江城,恐怕就是為了查那個通風報信害他母親橫死的人,到底是不是楚衡。”
楚知意聽完心情相當復雜。
宴驚庭叮囑她,“楚星河是亡命之徒,他為了找到真兇只會不擇手段,知知,你不要和他走太近。”
楚知意不由地說,“他嘴巴毒得很,我可不想那麼快就被氣死。”
但不知道為什麼,楚知意對楚星河還是產生了一點點同情。
等她們談完,回到臥室睡覺時,楚知意就看到宴驚庭從衣帽間又抱出來了一床被子,然后躺在里面,對她說,“睡吧。”
楚知意目瞪口呆。
“你不和我睡了嗎?”
他們這些天一直都是彼此摟著睡覺的!
難道她現在已經吸引不到宴驚庭了嗎?
還是愛已經沒了?
楚知意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宴驚庭在心里嘆氣,說道,“你的傷差不多快好了,還要我抱著你睡嗎?”
楚知意心想,她傷好了就不能抱著睡了嗎?
她不信邪,卻很快收起了震驚之色,說,“好吧,我知道了。”
她小心側過身,往宴驚庭所在的方向爬了爬,“你湊過來一點,我今天有些事情忘記告訴你了。”
宴驚庭便側身湊過去。
楚知意猛地捧住他的臉,迫使他張嘴,然后親了上去。
小巧柔軟的舌頭在他口腔內掃蕩一圈。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又飛快地松開。
楚知意躺回自己的位置,沖他甜甜地一笑,“晚安。”
宴驚庭,“……”
這讓他怎麼睡?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楚知意便感受到一陣窸窣聲。
她被輕輕摟住,身后貼上一具熱意翻涌的身體。
輕聲又透著滾燙,“知知,再親一會兒。”
她故作淡定,“我的傷已經快好了,不用再抱著睡了。”
低啞的笑在濃郁夜色之中變成了勾人的音符。
宴驚庭半是妥協地說,“是我,不抱著你睡不著。”